“好吧……既然已知她命劫,你可知该如何化解?”
玉真皱了皱眉:“命劫无法化解,只能挡煞。”
“何意?”
“便是由其他人挡下来,而且,需得是亲近之人才可……”
法度脸色一白,语气僵硬道:“你疯了,难道让太子殿下挡煞不成,且不说太子愿不愿意,便是愿意,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女子,置中州江山于不顾!早早罢手吧!”
玉真摇摇头:“并非是太子。而是--唉,眼下那人是死是活还未可知,还有那女子--”
“为兄最讨厌的便是你这般遮遮掩掩了,话总说一般叫人干着急。”
玉真勉力一笑:“让师兄担心了,太子妃的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不过师弟还真有件事想恳请住持师兄答应。”
“你说吧。”
“护国寺恐怕要迎来如行刺那一次同样的危机,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还请师兄散去一些僧人,将从前封死的密道也重新打开吧。”
“什么--!”
法度头疼不已:“好你个法悟,到现在才说!你是想让护国寺香火毁尽吗?”
玉真摸着微微发疼的胸口:“师兄,终于再一次看到你暴躁的样子了,当了十几年方丈,说话文绉绉师弟我都不习惯了。”
“身在其位,如履薄冰地活了几十年,我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法悟,你或可不知,当日你虽被师父逐出门墙,但为兄却一直十分羡慕你。修行之人,常言四大皆空,为兄自诩身在红尘之外,可有的时候并非可以做到放下。”
“何为放下,何为执着?”玉真轻咳一声,叹道:“法悟放浪形骸一生,愧对师祖,愧对师兄,但并不曾愧对于心。心安即是归处,师兄克己律身,将护国寺发扬光大,羡慕之说不过是安慰师弟的话吧。”
“呵,我自认为禅法高于你之上,这几日和你待着发现原来你说起话来也条条有理。不过这些年我还记得你走那一日曾与你比试于玉峰之巅,败于你手下,引以为憾。”
玉真挑眉,道:“都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况且我的棍法荒废很久,难不成你还想再与我打上一回?”
“我老啦,只要你别把这护国寺给拆了,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早了,你自己修养吧,我走了。”
眼看法度就要出门,玉真大叫:“喂,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不过是说说,等我好了我们比过就是了,你把我扔在这里不闻不问是怎么回事啊!师兄!--”
法度撂下话道:“我已跟弟子们说了,后院里住了位道家朋友,身有恶疾,不宜见客。一日三餐我会让弟子送来,你就安生待着吧--”
玉真不由得笑了,这个师兄年纪一大把了还不忘和少年时一样故意吓唬自己。一晃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啊,好多熟识的人已经作古,留在这世上的人缅怀过去,不过是借此祭奠一下故人……
命劫在即,他是该好好准备一番,还是先将身体调养好。至于那个挡煞的至亲人……虽不知他究竟在何处,但是他隐隐觉得,他一定就在太子妃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