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狼等人循着帝尊的气息一路越境,虽然早已猜到可能是因为什么,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灼狼只觉得胸中愤怒难以压制。
“尊上,您深夜撇下大军独自来中州皇宫做什么?”
隐觞缚手而立,目色不善道:“将军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又何必再来问本尊?”
灼狼忍不住道:“尊上,当今魔族情势紧张,眼瞅着就要和叛军对峙。您竟然孤身一人脱离大军,若是让无殇探知,您岂不是要陷入危险之中?”
“将军便是如此不相信本尊?”
“臣不是那个意思,臣--”
“将军,你带着这么多人来寻本尊,就不怕无殇探知?”
灼狼一噎,急道:“臣是担忧尊上安危,况大军还有长老火默坐镇。”
“哼!--你既已说此刻乃是紧要关头,你这个监军只为本尊一人的安危就不顾整个大军,你倒是忠心的很!”
灼狼被骂的不敢抬头,只得半跪道:“臣一时心急,未曾顾全大局,望尊上降罪--”
同时跟来的瑶光长老颜夕急忙替灼狼开脱:“尊上,将军也是担忧尊上的安危,望您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宽恕将军。臣等在大军行进过程中擅离职守触犯军法,希望尊上能让臣等将功折罪。”
隐觞久久不语,颜夕又道:“况且将军急急寻回尊上,乃是因为叛贼无殇已经开始对我们宣战了,妖叶公主率领的大军和无殇的先锋打了照面,两军虽并未交战,但无殇派人传话给尊上。”
这么快?隐觞沉声道:
“说什么?”
颜夕恭敬呈上一片龙廷叶,上面注入了无殇的魂力。隐觞握在手里,用力一捻,那叶子瞬间化为齑粉,随即无殇挑衅的话语声传来--
“隐觞,待吾率军横扫靥都之时,就是你臣服于吾脚下之日。昔日之辱,必当百倍奉还!魔族是吾的,水色也是吾的!--”
隐觞大掌一挥,那声音急速散开消匿。半晌,他才道:“打道回府。”
“颜夕,你带着人先行,我还有几句话要单独对尊上讲。”灼狼忽然开口,隐觞不语默许,颜夕行完礼,就带着人先离开了。
灼狼看了看一语不发的隐觞,又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隐觞身后的大殿悠悠道:“尊上,原来您瞒着臣以及族中长老们这样一件大事!”
隐觞不语,灼狼又道:“难怪当初您宁肯写了休书也要逼水后离开!竟是因为她有了孩子?!”
灼狼难掩心中的怒气,忍不住道:“历代魔帝血脉一脉单传,繁衍后嗣者必须是魔族后裔,才可以保证血脉纯正。当年就算是无殇的水色也没有资格诞下后嗣,您怎么可以!--”
“你搞错了,我也不是魔族。”隐觞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噎得灼狼讲不出话来,隐觞的确不是魔族,这话不假,可是他已经融合了无殇遗留下的部分魂力,几乎与魔族无异啊,更何况,当日靥都暗之芒上的那场旷世决战,血脉之力最终选择了隐觞而非旧主无殇,这已经说明他承袭了魔族血脉,可为何?--
“不是,尊上,您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降生,势必会引起魔族血脉的动荡。即便我不说什么,族中长老也会有所察觉,就算您千方百计将水后送出魔族,但她依然躲不过魔族的追踪。况且,臣现在都可以察觉出水后腹中的魔气,这个孩子魔气如此浑厚,恐怕就是下一任继承人了。月份越大,魔气凝聚越浓,无殇一定会察觉的!”
“本尊既然敢把她放在中州,自然有办法护着他们母子。只要将军不要插手就是。”
“尊上!--”
“阿灼,”隐觞转身看着灼狼,慢慢道:
“当年你说过,你誓死追随于我,不会怀疑我的任何决定。我也答应过你,从此以后,一生只为魔族而战,绝不再和水幻有任何瓜葛。这个孩子是上苍赐给我与水幻的,难道你连这个也要剥夺吗?”
“臣不敢!--”灼狼不忍再看隐觞哀伤而隐忍的眼神,半晌妥协道:“今日之事,臣就当做没有看见。为了防止其他人知道,尊上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中州了。至于这个继承人的魔气,臣会想办法减弱些,不让别人发觉。但是尊上,待到水后诞下孩子,魔气乍现,那是怎么也瞒不住的。”
“本尊自有分寸。”
“是。”
“走吧,回魔界。”
两人离开,穆婆才悄然现身。胸口还隐隐作痛,但是并非伤至机理,看来尊上也只是给自己一个提醒。唉,当日他暗中找到常毅,让他给自己安排一副身躯好安身,这个常毅竟给自己找了个太医的身体,叫什么刘继。这下好了,因为刘继是刚刚提拔为太医院判,每日忙的脚不沾地不说,他还要日日为中州皇帝诊脉,很少有机会接触到身为太子妃的水幻。好在常毅有时候也能带着他去见一见水后,白天他化作刘继为太子妃安胎,晚上还得从刘继身体里出来守着。就是这样还差点让宫商羽那个贼人的奸计得逞,只是这些都是人族的纷争,他懒得管也没空去官管,只要保护好水后就是了。
这个宫商羽倒是有点意思,平日里装的温文尔雅,仪表堂堂。谁看的出这个懦弱的家伙实际上就是整个谋划的操纵者呢?
太子还以为将他牢牢掌握在手心,呵呵,还是嫩了点啊……
对了,尊上说眼下中州还不能乱,可不能让宫商羽的计策得逞啊。可是这种事情以他现在的体力精力也不好管呐,唯一的方法就是尽力医治中州皇帝,别叫他死了就是。
唉,身为魂体还真是累啊……
天快亮了,赶紧回刘继那儿休息会。进了屋子看了眼沉睡中的水幻,再看看一旁失眠的连翘,穆婆摇摇头,颇为惋惜地看着这个替水幻挡过一劫的女子。当时她命悬一线,连孩子都保不住了,若不是水幻发话要他救命,他才懒得暗中救治她。只是命虽是保住了,但后遗症也就此埋下了,日后生产那就是进一趟鬼门关。现在看她面色苍白,印堂隐隐有黑气凝聚,分明是一副凶兆。
只怕那个宫商羽还是不肯放过她呢,能不能躲过宫商羽的追查就看姑娘你自己的造化了,本医师救得了你一时,也救不了你一世啊。
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