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毅,我们都错了,孤小看了他,竟被这招金蝉脱壳给骗过去了!”夏侯宸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本以为月花轩一案,自己是最大的赢家,然而现在看来,或许他才是最蠢的那个人。
“殿下……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查清那笔资金的下落要紧。”
“当日账簿显示,资金流向是往洛州方向去的,然而中洛断交几十年,他们是料定朝廷不会再派人力物力去洛州查,所以才敢这么做。兰姬,不愧是皇叔惦记着的女人,临死前也不忘扶他一把!让常忍去查,就是在清水郡掘地三尺也要给孤找出来!”
“是……殿下,为恐生变,只怕王妃那里不能再留着了,而嗣王……”
“她自以为有易天出谋划策就可以与孤抗衡了吗?不要打草惊蛇,且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另外多加派人手照顾兰儿,对了,前几日湘儿回报说她夜半双腿总是抽筋,可找太医看过了?”
“新提拔上来的太医刘继已经看过,开了几副药膳的方子,娘娘现下睡得安稳些了。”
“还有莲儿那里,你也帮着孤照看着。”夏侯宸点点头,又道:“宫商羽呢,最近可还老实?”
常毅斟酌语气道:“最近他除了入宫为陛下抚琴安神,就是规矩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倒是昨日太子妃无聊办了场家宴,让他过去弹奏了几曲。”
夏侯宸缚手起身:“如此就好,孤分身乏术,兰儿身孕已有六个月,虽说胎像已稳,但过几日永康王寿宴阮文姝又不知搞什么鬼,湘儿是你挑出来照看太子妃的,切不可出了差错。”
“殿下,臣有句话……”常毅看夏侯宸一脸疲色,担忧道:
“您的旧疾虽然已经痊愈,但是这一年来殚精竭虑,也没有好好休息。当日在沉医谷为太子妃当下如凌天的一掌,伤了肺腑,虽然眼下调理没事,但是还是多注意些,万不可留下祸根。”
“孤省的,不会有事的。”
“太子妃还有四个月就要临盆,臣斗胆,不知殿下要如何处理那个孩子……”
夏侯宸双肩微微一颤,他回过头,目光森然地看着常毅,一字一句道:
“你记住了,那是孤的孩子!”
常毅心中一叹,仍不死心道:“恕臣直言,将来殿下登基,太子妃势必成为一国之母,若那孩子是个女孩也就罢了,若是男孩……”
“常毅!--”夏侯宸怒吼一声,上前抓着常毅的衣领道:
“念在你跟随孤多年的份上,此事就此作罢,你若再敢说第二次,孤绝不会手软!”
看着夏侯宸如此认真的警告,常毅也不敢再劝,只好躬身道:“是,臣不敢。”
“你下去吧。”
丢开常毅,夏侯宸有些烦闷,一个人呆坐在书房里。常毅默默退下,细心地将门掩上。
书房外郁郁沉沉,栽种的梧桐高大而幽深,此刻叶片微微泛黄,徒添几分萧瑟。
唉……
常毅不住叹气,孽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