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无殇,闭口无殇,也不怕犯了忌讳?魔尊再有错,他也与帝尊同根同源。唉……若真再起冲突,只怕就是玉石俱焚的结局了。臭小子,你跟着帝尊的时间最长,找机会,劝劝帝尊,不要和魔尊硬碰硬。”
“可是帝尊这几日一直都待在九层之上,我也没机会见他。这一次我觉出那沉医谷不对劲,而且师叔,水后她--”
“默儿--”灼狼厉声打断了他,目光里带着不容置疑地威胁:“帝尊曾说过,此后在魔界再不许提到水后!”
火默恼怒道:“可是她已经嫁给那个夏侯宸了!”
灼狼沉吟:“那最好,如此一来,她便与魔族在没有任何关系。”
火默负气道:“那个夏侯宸有什么好,水后怎么可以随便就嫁了呢,要是尊上知道了……”
“帝尊这几日正在筹策进攻洛州的事宜,你最好不要用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扰他。”
“师叔!--”火默咬牙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对他们这样?尊上和水后,明明就在一起,为什么要将他们分开?自帝尊回来,你可见他笑过?帝尊不是神,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
“默儿,你难道忘记你爷爷对你说过什么了吗?”灼狼恨铁不成钢道:“本以为这几年在川泽之境修炼你已长进不少,没想到才夸你几句你就又回去了。这些话休要再提,省的惹帝尊不快!”
火默沉默下来,闷闷道:“知道了。”
灼狼见他一副委屈的摸样,忍不住叹道:“默儿,君子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帝尊这么做自有他的打算,你不要再用水后的事情刺激他,眼下战魔无殇盘踞南川,霸着亡魂之渊。那里还有他的一些旧部,靥都虽然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其实风波暗涌。如今他借魔化的如凌天之手夺去了风舞,胜算再添一份,尊上与他之间迟早会有一场决战。且不说尊上与战魔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单凭一个如凌天就够让帝尊头疼了。”
“为什么?”
“帝尊复苏前,那如凌天可是他的生父。唉,虽然如凌天为人恶毒,可是,那毕竟有着不可割裂的血缘关系,帝尊怕是难以割舍……默儿,你以后要记得,凡事不要只看表面,从前我也以为帝尊是当真铁了心要与水后彻底断绝,可这些日子我渐渐看得明白,帝尊他是要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来保全她啊。”
“师叔,你说什么?”
“当日水后与穆婆当街拦下了帝尊轿辇,全民目睹,那个时候帝尊才与战魔融合失败没有多久,想必那场旷世赌约是一场两败俱伤的结果,帝尊重伤在身,哪里还有能力去保全众目睽睽之下的水后?”灼狼想起那个时候隐觞冷漠的眼神,心里忽然一疼:“所以他才当众写下休书,甚至眼睁睁地看着水幻从暗之芒上跳下去也无动于衷。他这么做无非是让臣民明白,他对水后只剩冷血无情。只有这样,才能让水后安然离开魔界,避开所有人的追杀和潜在的危险。如不然,天玑长老穆婆也不会命悬一线。帝尊呕心沥血,甚至让彼此之间彻底断情也要保她平安,默儿,现在你还要说帝尊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吗?”
火默不语,可脑海里却突然闪现出那一道清绝孤独的身影,心中漫开麻酥酥的疼痛,他忍不住哀叹:“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水后心伤,她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啊。就算帝尊有一日有能力接回水后,可那个时候木已成舟,帝尊还能迎回水后吗?”
灼狼望着天麓台的方向,那里水妖剑的光芒幽幽流转:“但愿吧,但愿她可以明白帝尊的一片苦心。若是不能,也只能宿怨一场,也许帝尊更希望她能健康幸福地活下去……”
火默握紧双拳:“师叔,我一定会努力修炼,早日助帝尊统一魔界,待我们度过了天劫,我一定会亲自接水后回来。不管那个时候是一年后,十年后,还是更久,我一定要让他们团聚!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唉--”灼狼轻叹:“宿命在天,谁也不可违抗,唯有顺应天命,才是正道。”
是么?火默看着淡紫色的天际,自诩道:“天命不可违,唯有承受……”
如果天命不可承受,那我宁愿粉身碎骨也要逆天而为!
妖魅赤火自火默周身散发,灼狼看着他一脸坚定的模样,也隐隐猜出他心中所想。默儿的心智已经渐渐成熟,再不是当年的那个只知道调皮逃跑的小神兽了,看着他与火枫越来越神似的眉眼,灼狼心中慢慢衍生出一丝担忧,他认真地样子彷如当年的火枫。那个可以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男子,可以为了大局牺牲自我的瑞族首领,当时也是这样决绝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然后自行兵解,卸去浑身的灵力以助修复结界。默儿是火枫唯一的血脉,灼狼绝不允许几千年前的那一幕再次发生,他希望默儿能如盛世妖莲一般,永远这么灿烂下去。
但愿,一切都能在天劫来临之前准备就绪;但愿,帝尊可以带领着他们度过这最后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