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常毅本来有自己的打算,他本有足够的把握能将汀兰困在他自己布下的结界中,汀兰自愿割心献血,那秘密还是秘密,他说这个不过是为了让她情绪失控,谁想到她竟然会逃出他的手掌心!
“不必你亲自动手,孤自会了结她。要紧的是先解决夏侯晔再说。”
这一次他是必死不可了,哪怕回去后无法向父皇交代,但既然他也对自己动了杀机,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夏侯晔感受到了他的杀气,也察觉到他这一次是要玩真的,当下也肃穆起来,全身戒备。
他原本不会什么武功,区区一介风流王爷。直到他被皇帝软禁在皇宫逼婚后才慢慢开始接触习武。不过到底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他的武功顶多可以自防那些虾兵蟹将。而面对像常毅这样的深藏不露的高手,他只有识趣逃命的份!
忽然,水幻觉得腹部一阵剧痛随即而来的便是一片混杂模糊的杂音,她的意识仿佛有片刻抽离了自己的身体。
就像是在白泽城外,她在无意识状态下失手扎伤隐觞一般···
汀兰面色的骤然剧变丝毫不露地印在他们的眼里。
她毒发了?!
不是应该有两个时辰的缓冲么···
常毅看此情况也顾不得夏侯晔也在场,急忙道:“殿下时机到了,快取血!”
时机?夏侯晔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从方才的字里行间也琢磨出,这个汀兰八成就是夏侯宸旧疾痊愈的最后机会。他怎么会让他如愿!
“给我杀了汀兰!--”
“取血!--”
双方原本还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扭转,两拨人马似乎说好了一般,一窝蜂地朝意识混乱中的汀兰扑了过去。
杀招、寒光、利器如遮天蔽日般袭向毫无招架之力的水幻。
夏侯宸的脚步生生顿住,他的内心产生一种极大的矛盾,情感叫嚣着想要冲上去阻止这一切,他承认他似乎真的对汀兰有一种不明的感情;然而理智让他隐忍不发,这么多年都熬了过来,她的牺牲还重要么?
再说了,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是自找的····
如果自欺欺人能让自己好受一点的话,那他宁愿永远相信,汀兰只是一个心思狡猾的骗子···
眼看着两拨人红着眼向自己扑过来,而她却不能再支配自己的身体。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正从四肢百骸朝着心脉的方向聚集,就像是收到什么讯号一般,集结着呼啸而过。
那个曾经一度温柔关怀过自己的人此刻却蔓延复杂地观望着。呵呵···是在等待刀子献上她最纯洁的心头之血吧,她从来都没有骗过他,为什么总是不愿意相信她,哪怕在最后一秒,她还在抱着一丝愚蠢的希望。希望擎苍也许真的可以把她当做真正的朋友····
还有··那个善意欺骗自己的沉医谷医女连翘。是不是连她也是成心地在帮助夏侯宸掩盖这一切的丑陋呢···
时间像是拉长了一般,眼前寒光逼人的利器仿佛是一条条吐着信子摆尾的毒蛇,它们聚集在她的四周,虎视眈眈地蛰伏待机等待着一招毙命地时机。
“噗--”刀尖没入身体不过半寸,便生生的停住了。那种痛感并没有想象的来的强烈,胸口的疼痛不是来自于刀口,而是毒药的作祟麻痹了这种血淋淋的画面,反而将心中的痛楚放大。
水幻眼睁睁地看着拿手死死握住刀刃的竹肃,一时间五味杂陈。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看着一脸坚毅的竹肃,再看看夹杂着失望与莫名情绪的夏侯宸,她忽然笑了,对着夏侯宸复杂的眼神一字一字吐出口型--
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