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夏侯晔还有太子夏侯宸并没有说什么,只拿眼睛看着沉默的承渊帝,希望他能做出公正的评断。
“汀兰,现在证据指着你不放,你还有何话说?”
承渊帝并没有定她的罪,水幻知道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只是现在她说这胭脂自己平日里都是由秀儿和小梅守着又有什么用呢?不管是不是愉妃要害她,不管她说的话皇帝能听进去多少,此刻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她三缄其口,承渊帝愈发不耐,刚要下令,一直不语的愉妃终于开了口:“皇上,臣妾有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王妃旧疾之事想来皇上也是头一次听说吧?”
皇帝点点头,愉妃又道:“连皇上都是头一次听说,就不必说在座诸位了。既然是隐秘的旧疾,这样的事区区一个宫女又怎么会知道,还能拿捏如此准确知道王妃究竟对何种花粉过敏。所以臣妾觉得,这件事恐怕另有真相。”
愉妃字字句句是在为她开脱,难道不是她?
这下她可真有些糊涂了···
“汀兰虽是一介小小宫女,但若没有被后人指使,怎么会知道王妃的旧疾?”这时跪着的王妃侍婢又道:“王妃素来不与人为恶,待人和善,哪想今日竟然遭如此横祸···”
“大胆刁婢,天子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愉妃根本不管她是什么王妃的贴身侍婢,说起话来照样凌厉,她温柔笑道:“你心疼你家主子实在忠心,可是作为侍婢,主子身体不适直到晕厥你才通知御医前来,失职之罪同样不可饶恕。王妃受此等苦楚也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愉妃此刻一改平日的妖娆妩媚,整个人仿佛蜕了一层皮一般,而水幻却隐隐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愉妃吧,她的温柔可人都是伪装起来的面具。
“咦?”愉妃离那婢女站得很近,方才又指着她骂了好一通,忽然瞧着她上身的衣襟惊异道:“这是什么东西···”说罢愉妃已经快步向前把手探向婢女的胸前。
“啊···”那婢子似乎没想到愉妃会这么做,吓得不知该怎么办,而这时愉妃的手已经收了回来,手指夹着一包纸叠的东西。
那婢子大吃一惊:“愉妃娘娘···你!”
愉妃也不管什么纡尊降贵了,当下动手就要拆那东西,而在这时夏侯宸道:“娘娘慢动手,为保险起见还是交给太医来验看吧。”
愉妃想了想还是递给了李太医,太医小心的呈过,先是拿在鼻前嗅了嗅。没发现什么端倪后,又仔细打开一角,取过白净的小瓷碟倒上少许。
那是一些微微偏黄的粉末,跟在一旁的王贺脸色已经微微变化。少顷太医用眼色示意王贺,王贺凑上去也是看了看,嗅了嗅,随后又不知用什么法子验看确定无误才跪向皇帝:“启禀皇上,这是半成的蜀葵粉。”
此话一出犹如巨石投向湖中,全场哗然。那婢子更是惨白了脸色,大呼冤枉。
“不···这不可能···”
愉妃冷笑:“不可能,原来是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在祸害王妃,本宫就说如此隐秘的旧疾旁人怎么会轻易知道。现下人赃并获,说说吧,你是怎么和汀兰串通好要害死王妃腹中的胎儿?”
“娘娘,奴婢···”汀兰本以为愉妃是帮自己的,可是怎么又···
“奴婢不敢,奴婢身为王妃的陪嫁,怎么会加害王妃?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汀兰做的,是太···”
“够了!”
夏侯晔终于忍不住打断了那婢子的话,怒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枉费王妃的一片栽培和信任。皇上,家门不幸,出了这等恶仆,还请皇上恕罪!”
承渊帝呼了一口气:“朕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只怕这贱婢背后还有主使。”
“今日一是为公主冥寿,二为太子选妃。臣弟的奴仆败坏王府清誉,还请皇上恩准臣即可带家眷回宫,彻底查办此事。”
“你怎么样都好,朕就是怕委屈了文殊,也罢既然是你的家务事,那便你自己处理吧。”
“王爷···”
那婢子还想说什么,夏侯晔眼皮都不抬一下,抬腿就蹬在了婢子的胸前,咔嚓几声只怕肋骨都断了几根。婢子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想必夏侯晔也是气坏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只是没想到害王妃出事竟然是自己人,真是太出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