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点点头,目光落在夏侯晔的身上。这时皇后身后的一位嫔妃站起身来,举酒道:
“王爷这么多年待王妃如一日,当真是一段佳话。”说着她笑着看看身后坐着的妃嫔们:“传闻当年王爷风流倜傥,王妃闺中美誉,真是佳偶天成。不知道皇上当年赐婚时是不是就已经看出了王爷与王妃之间的绵绵情意,才不致让我们今日错失了这样一个机会?”
王妃的脸色一白,眼底有一丝忧伤漫过,皇后看在眼里,淡声道:“韫嫔喝醉了,下去醒一醒酒吧。”
韫嫔一愣,本是一句抬举的话,可看当事人还有皇后却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她心里咯噔一下,果真是酒后失言了。还未等她来得及解释什么,就已经有太监婢女前来搀扶她离开酒宴。
夏侯晔一仰脖饮尽杯中上好的陈酿,桀骜不羁对皇后道:“那都皇嫂一手撮合,臣弟才会有今日的举案齐眉。”
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欣喜,反而有着一种失去所有的落寞和不甘。而王妃则是诺诺地附和道:“王爷····”
皇后心里冷笑,但还是和颜悦色道:“皇上就你这么一个兄弟,本宫当年也是听闻文殊的闺中美誉才觉得你们合适。不过啊···”她话锋一转,继续道:“如今你们两个成亲也有十多年了,怎么还未见喜?”
夏侯晔神色一冷,手握酒杯紧紧地扣住。王妃脸色愈发难看,吞吐道:“这···妾身···”
“本宫知道三年前你不小心小产伤了身子,但是皇家最注重的就是子嗣。皇上只有宸儿这么一个儿子已是勉强,王妃可要努力,不能让镇南王一脉无后。”
“皇嫂说笑了,臣弟以为血脉之亲要看天意。若是天意如此,臣弟也就只能认命了,不过若是人为,臣弟倒是想要与之搏上一搏!”
剑拔弩张的气势已经昭然若揭,水幻被这两个人强大的气场逼迫得频频往后退,夏侯宸发觉她一直在挪椅子,忍不住道:“你干嘛像个老鼠一样,老是动来动去?”
水幻尴尬笑道:“这里的气氛实在是···”
夏侯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愿来就这么点出息,当初在荒漠的时候还以为你没什么好怕的。”
脑海里思及当时她背负一身银光,在危急关头施展绝技,那一幕似乎已经根深蒂固地留在了他的心里。
水幻撇嘴道:“那不一样好不好,那里的战斗再可怕都是可预见的,只要我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保护自己,可是我总觉得这里的争斗却是伺机潜伏,每个人脸上的笑意都藏着杀机。”说着她忽然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你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还真是不容易。”
夏侯宸心里一颤,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他说这样的话,这种感觉····怪怪的。
夏侯晔待了一会就相告说去陪皇上,如此一来,在座的都是女眷了,没有了势均力敌的虎视眈眈,歌舞看上去也轻柔了不少。
“这歌舞年年都看,真是没有什么意思。”皇后话锋一转,不知道思维怎么跳跃得这么快,仿佛刚才和王爷对话的不是她一样。
她的话刚一出,水幻就觉得身后坐着的妤嫣站起身甜甜道:“姑母若是觉得无聊,不如让臣女以歌舞助兴?”
她要干嘛,果然是想起哪出就是哪出····
“小妹···”太子妃想要阻拦,但皇后却道:“哦,嫣儿要舞什么?”
阮妤嫣两个甜甜的酒窝任谁都无法拒绝,皇后来了兴趣。
“请姑母恕臣女大胆,有一个提议。”
“说来听听。”
“自古就有梅、兰、竹、菊君子之言,臣女酷爱秋菊,所以就拟菊花之姿一舞博姑母一笑。”
“本宫瞧着就能把鹅黄色穿的这么娇嫩可爱,只是你这个建议是好,但是这四君子总不好只你一人来舞,太子妃,王妃。”
“是。”
“是。”
皇后笑道:“反正是家宴,现在没有外人,你们当年在京中的‘阮家三朵金花’的盛名可是不小,不如今日就一起歌舞一番,权当是送给本宫的贺礼。”
皇后都开金口发话了,小辈们哪敢不从,急忙应允。夏侯晔纵然觉得自己的王妃当大庭广众之下歌舞有些不妥,但此刻他酒意微醺去陪皇上了,就算知道也不能说什么。
夏侯宸看了看身旁的太子妃,成婚四年,还从未了解她有什么才艺。母后这是怎么了···
“那就请姐姐还有外表姐一起咯,”妤嫣盈盈一笑,颠倒众生,果然是天生丽质,她自信道:“嫣儿舞菊,不知道两位姐姐舞什么?”
太子妃看了一眼争强好胜的妹妹,只好无奈对皇后行礼道:“母后容秉,歌舞之事儿臣是在难登大雅之堂,不如就请儿臣以‘梅花’和词一首为母后贺寿吧。”
皇后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镇南王妃趁机也道:“妾身也不会歌舞,就作画苍竹一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