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三十上下,风韵犹存,脸上的妆容描的十分精细,朱唇皓齿,纤眉美目,生的非常妖冶。一身得体的宫装,衣襟上绣着一枝风姿卓我的茉莉花,粉嫩洁白的花瓣镶嵌着几缕银线,在暗暗的烛火下闪烁着暧昧的光芒。
此人便是宠冠六宫的愉妃,李翊。
昔年因为二皇子夭折一案让愉妃从贵妃之位降为妃位,皇帝曾一度将愉妃幽闭于涵香殿三年之久,但是旧情难舍,愉妃最终还是回到了皇帝身边,这些年风光未减。
当年皇子之死究竟是不是太医和愉妃相互勾结已经不得而知,但是现如今愉妃的地位宫里人都瞧在眼里。皇帝只许她一人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寝宫,就连皇后也没有这个殊荣。
“臣妾还未走近,皇上怎么就知道是臣妾?”
“这寝宫,除了你谁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闯进来?况且,这茉莉花香也只有你才可以散出如此芳香。”
愉妃轻轻一笑,道:“皇上有心事吧,否则才不会这样和臣妾玩笑。”
承渊帝收住笑意,看着她:“你还是这么敏锐。”
愉妃不语,承渊帝继续道:“宸儿回来了。”
“旧疾痊愈,太子地位稳固,这是好事。”愉妃一针见血,而承渊帝道:“痊愈是好,但朕维持多年的平衡就要打破了。”
“皇上是担心太子腾出手来加害镇南王?”
“他们之间的恩怨早已不是朕可以控制的了···”
愉妃拨弄着手中的茶具,亲自为他沏了一杯茶奉上:“皇上不是已经放手任其发展了么?”
承渊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果然猜到了。”
“臣妾哪里猜得出,是皇上做的明显罢了。”
“翊儿,为什么你总是可以看的这么明白?”
愉妃伏在承渊帝的膝上,缓缓道:“后宫中的女人,若想活得长久,揣测圣意是生存之道。然而因为爱恨情仇,往往会让判断失去准确。最后身不由己,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本在情理之中。臣妾久居深宫,但却不曾有恨,也不曾有爱,自然不会深陷迷乱之中。”
承渊帝笑了笑:“这么多年,你还没有爱上朕么?”
愉妃耸耸肩:“皇上可还记得当年的刎劲之约?”
承渊帝眼眸深邃,但依然坦然地点头。愉妃继续道:“臣妾当年愿意舍弃自由跟随在皇上身边,并不是为了这万千荣华富贵,亦不是帝王的宠爱。臣妾要的···”
“不必再说了。”承渊帝打断她的话,一时间不知再说什么。
“皇上也不会爱上臣妾,不是么?”愉妃满意他的表情,将他手中微凉的茶杯放下:“就像一杯茶,刚倒上的时候即使烫手也不会轻易放下,因为嘴中的苦涩和干渴。而当茶凉味散,捧在手里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愉妃静静地看着他,仿佛他不是一个帝王,忽视了他与生俱来的威武气势,坦言道:“臣妾一直信守当年的约定,愿意一生做皇上身边的女人,一个不为爱恨所累,永远清醒的女人。”
承渊帝不置可否,只是拍拍她的手道:“朕也会守着当年的约定,你放心。”
“皇上的烦心其实大可不必。”愉妃笃定地看着他,道:“臣妾只要皇上一句话,这天下的未来,皇上心中的人选可有变更?”
“不曾。”
“那便是了,不管过程如何,结局早已注定。就算这过程并不是皇上您希望看到的,但只要不违背初衷,结局就是好的。太子总有一天,会明白您的苦心。”
烛光轻晃,两人秘密私语,直到深夜。
于此同时,朝凤殿同样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