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迎心慢慢解释道:“那段日子,怕是沉医谷最黑暗的日子了。同门稍有对如凌天不满的,就会立刻被除去。如凌天早有准备,他的人就守候在沉医谷口,只待你把沉医谷交出去!姐姐···你怎么那么糊涂?”
旋覆不言不语,这就是她和妹妹最大的区别。紫芫从来不会从私心的角度去考虑一件事情,也从来不懂什么是欲望。那种时候,师父带着她出谷,大权暂时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一旦她们回来,就一定得知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到那时她该如何自处?
如凌天怂恿她先发制人,只不过是将她心中的念头说出来罢了。她从来不觉得一个人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有什么错,但那个时候她不懂的是,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谚语中,究竟谁是螳螂,谁是蝉。虽然慢慢地她了解如凌天接近她的真正目的,甚至一直清楚地知道,他对自己从来都只是利用。但她已经陷进去了,只能就这样地走下去,哪怕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她也义无反顾。
然而这些事情,她怎么会懂?
“我糊涂?那你呢,你轻而易举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东西还不满足,竟然还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来!到最后你还不是和我一样,背叛了师父!”
“我没有!”沈迎心神情激动地反驳道:“我和你不一样!”
“哈哈哈···”旋覆笑得如此妖娆,仿佛是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也配说你从没有背叛过师父?你敢拍着胸脯对天发誓么!”她红着眼,找到了发泄的豁口:“你和他私相授受,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而且,我还发现了这个更让人难以置信的秘密。”她笑得残忍,忽然玉指朝那边一指,声音骤然拔高:“她,不就是你和那个禽兽生下的贱种!--”
她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仿佛是给了沈迎心一记狠狠的耳光,堵得她说不出话来。她别过头,心底血淋淋被撕裂的伤口,痛的叫她喘不过气来。
旋覆继续道:“难道我说的有错吗?阴寒之血在云菲的体内,所以你不再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原来根源都在她的身上,难怪她能制出丹心,难怪她能看到被沦为禁卷的师祖手札!
如此,一切都明朗了。
“所以,你再没有资格说我。五十步笑百步,这么多年峰山苦寒,我与毒物为伴,而你却在着四季如春的地方稳坐你的谷主之位,这样,公平吗?”
“公平?”沈迎心反问道:“那沉医谷的姐妹何辜?兰姐姐何辜?意储何辜?师父早就说过禁林中的花容蝶是孤僻残酷的生物,是守护师祖陵墓的墓神。千万不可惊动,免得再引起更血腥的动荡。可是你却只顾自己的谷主之位,任如凌天在谷里为非作歹,惊扰花容蝶苏醒,令数十人身重花容错之毒痛苦死去···”
沈迎心的身影支离,她看着渐渐泛白的天际,一时不知自己究竟出在何处。也是那样一个迟迟才来的黎明,被血气覆盖一夜的沉医谷,仿若一只受伤的野兽,哀鸣残喘着,在生死边缘挣扎着。
“轰--”几股力量撞在一处,登时乱石横飞,顷刻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