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胎蕴含着整个金风玉露的主要功效,那就是起死回生,令白骨生肌。虽然现在都没有人亲眼见到有什么丹药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但看这方子的药材,却大抵是一些滋肝养肺,明目怡神的补物,又配合活血祛瘀一类剔除死肉之物,生死往复循环更替,像是生命轮回不息。
看似浅显的道理,但其实学问颇深。入药多少、何时入药、溶质多久,这都是必须要谨慎斟酌的事情,万一一个粗心大意,那药效不仅会折损,有时还会因为相互排斥、通变而成为有毒的东西。
因此到了这一步,俩个人的动作都轻缓了下来。她们手指灵活地穿梭在药材之间,或用小刀裁剪,或拿勺子搁着一点一点入药。不消一个时辰,两个人皆是满头大汗,神情紧张。
每个人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上,一刻也不能放松。时间就像是凝固了一样,屏住呼吸观看二人的比试。
“师父一定会赢的,是吧?”云菲紧张地问了一句,但没有人回答她,同样的,她心里也没有底。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师父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蚀骨散没有解的缘故,她的动作看上去总要比旋覆慢一些。
稳中求胜,师父是这样考虑的吧。她胡乱安慰自己,心却还是跳得扑通扑通。
“咦,你们看,她们俩个人的制法又不一样了。”白芷道:“师父还在熬制,而旋覆已经在烘干了。”
“师父没有制丹心,因此她还得保持丹胎的液体状态。可是…”茯苓有了一丝不确定。
照师父的进程大概是想一层层炼制,这样好控制每一层的药效发挥到最大。可是师父难道没有想过,一副药之所以称之为药,那是因为里面的各位药材虽然各司其职,拥有各自的功用,但终究还是要在一起熬制,煮出来的汤药才能治病。否则只管各吃的各的就是,又何必麻烦熬制呢?
制丹也是一个道理,若是制出的丹药,药效彼此分开,且不说这样到底有没有作用,光是药效不能融合极有可能彼此相斥,反而不利于健康。
“没有可是,师父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打算。”云菲笃定道:“方才旋覆也说了,师父继承了师公的衣钵,这应该是另辟蹊径吧。”
“也是,当年师父都可以制出丹心,现在就应该更没有问题了。”
众人再看旋覆,她的方法与沈迎心正好相反,只见她此时除了熬制丹胎,也在开始融合的工序了。她将搁置在小盒子里的丹心取出,并不着急将其放入半凝固状态的丹胎药泥中,而是用一层细纱将丹心固定在药泥的上方,使其药气透过纱布缓缓地渗入丹心中,旋覆修为几乎全废此刻她正用仅剩的一点内力,加热药泥,让药味挥发的更快一些。但这个法子及损耗精神,可见旋覆有多重视这场比试。
这样熏蒸了一炷香的时间,旋覆才撤去纱布,将药泥涂抹在丹心上,只薄薄的一层,然后继续放回了盒子。
沈迎心此时将丹胎的汤药再一次进行了浓缩,颜色也越发纯正。此时改武火为文,慢慢炖着。然后她抽出了时间去完成最后一道工序,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