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迎心笑吟吟看向她,柔和地问道:“是什么方子?”
“手卷中记载,江湖中讹传四大奇毒,分别是‘花容错’,‘牵心结’,‘闻音落’,‘醉人间’。此毒无解,一旦沾染要么狙死,要么受尽苦楚,要么形若痴呆,师祖费劲毕生心血研究出以毒攻毒的法子,让这四种毒相生相克,以此牵制,可谓是一大功德。”
云菲此番话说来不卑不亢,仿佛一夜间成长了不少,语气里充满了自信和把握。
“弟子仔细研读了这份记载,把师父教的融会贯通,数百次尝试过程中,无疑寻得了更好的解毒法子…”
诸位姐妹听后登时开始私语,那卷奇毒记载早在她们早课时师父就传授过一些,只是这课的内容十分枯燥难懂。要想研制解药,就必须要先弄懂毒药的成分,用量,发作表征,后遗症一系列复杂的关系,与此同时还要通过分析成分寻找与其药性相克的草药,通过长年的实验和积累方能慢慢寻到解除之法。这是一向的法子,而云菲入谷不过三年,她怎么可能找到解除的方法?这未免太快了。
“听闻妹妹的徒弟各个聪慧,不想居然如此让人意外。还记得妹妹当年也是如此痴迷奇毒之解,就连我这个深谙制毒之方的人都自愧不如,看今日这云菲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旋覆这一番冷嘲热讽,既有怀念当年的意味,但也在讽刺云菲不知天高地厚。
说起制毒经验,只怕旋覆认第二,天下就没有人敢认第一了。在用毒高手的面前侃侃而谈解毒之法,当真是有些班门弄斧的意味。
可云菲丝毫不退缩,反而平静地回执道:“教主素来用毒闻名五内,云菲自然不敢炫耀,只是云菲所说的并非用毒,而是解毒。请师父容徒儿继续说下去。”
沈迎心的脸色莫名的苍白,她的手拢在宽大的袖中微微颤抖,她看了看一脸执著的云菲,淡淡道:“云菲,这件事不是儿戏。若是没有把握,还是不要说下去了。”
云菲还要再肯定她的主意,就听得旋覆继续阻拦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云菲,你可知道你师父的名字为何叫紫芫,而不是紫菀么?”
这件事冰儿闲暇时候都和大家提起过,而此刻西池苑外也开始栽培此花。她们自然不屑再听旋覆嚼舌根,茯苓忍不住道:“师父宅心仁厚,以此谨记行医之德,这个还有什么再说的?”
“就是…”
旋覆不以为然,只道:“妹妹宅心仁厚自然是好的,不像我阴狠毒辣。只是当年妹妹为寻求奇毒解法,误把芫花当成紫菀入药,险些丧命。所以云菲,前车之鉴,切不可拿生命当儿戏啊。”
旋覆所言句句关切,但又字字讽刺,驳的她们几个无话可说。
沈迎心沉默不语,众弟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置喙师父,当真是憋屈的慌。
这番唇舌之争,看似沉医谷众人占尽上风,实则旋覆一针见血,总是打蛇七寸,也不知她怎么突然就有变得这么得理不饶人。如此反复,是在叫人摸不到头脑。
“师父,教主,”云菲依然从容道:“云菲知道现下说这理论还不足以为信,其实徒儿也只是稍微有些眉目而已,本想借这个机会当成礼物献给师父,如今看来只好临时换一个方式来说了。”她唇角有淡淡地苦涩,显然内心是极不情愿收回自己方才说的话,只是为了尊敬沈迎心不得已的作为。
沈迎心心思细腻,如何看不出来,她既然一直隐忍不发,想必也有自己的道理。
连翘在一旁帮着转移话题:“那云菲妹子,你要拿什么作为给师傅贺寿的大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