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是那样的迷离,仿佛被什么蛊惑着。隐觞拔开匕首,压住伤口。
这一刺太过突然,隐觞闪避的动作又太快,直接狼狈地从马上摔了下去。
马上的水幻还在保持防卫的姿势,对隐觞落马浑然不觉。“水儿?”他试着呼唤她,却发现完全没有反应。
隐觞忍着剧痛,慢慢试着从地上起来。
“觞?”她的眼神出现了片刻的清晰,当时她只觉得一时迷离,脑海里下意识地想要杀掉任何一个靠近自己的人,她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待她清醒,才发现自己竟然?
她竟然将伤到了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惊慌地下马,水幻跑向他,快到跟前时又生生定住。眼眶里尽是委屈的泪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隐觞靠近她,探上她的脉搏。眉头一紧,竟然是中毒了!
她的内息极为混乱,根本探不出究竟是什么毒,只敢断定这毒是从腹部散发出来。
是什么人,在他的眼皮底下落毒?
“对不起,我?我?”
“别说话,你中了毒?”那匕首正好扎在了隐觞的腹部,只是因为刀口浅所以只伤到皮肉,但还是涌出了大量的鲜血,显得十分骇人。
“只是皮外伤?”水幻摇摇头,忙撤开自己的丝绢,小心地将隐觞的腰间扎紧,然后迅速地从包袱里取出紧急止血的药粉,内心的颤抖让她好几次都将药粉撒到了自己的手上。隐觞稳健地握紧水幻的手,安慰她的同时,也在急速地思考这突如其来的祸变。
这段日子是他一直照顾着她,所以下毒者绝不可能有机会近身。是魔界的人么?他思绪一转,微微蹙眉,以灼狼的性子,既然有了君子协定,断不会再做如此龌龊之事,难道是冥夜的余党,可是现在这种境况,他们要对付的人绝不会是他和水幻。
难道?他的眼中出现了凶光,他不肯相信那样一个小女孩会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但除了清晨用过的早膳之外,他再也找不出下毒的机会了。
拾欢,邱暖,还是拾玥?
不管是谁,若此毒无解,那么不管她是谁的女儿,他都会让他们陪葬!
“觞?你好点了么?”水幻泪汪汪地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心如刀割。
“我没事,你不要怕?”
“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的错。”隐觞安慰道:“那匕首刺得并不深,只是伤了皮肉,不碍事。你暂时不要运功,我怕你体内的毒会再次发作。我们尽快赶到白泽城,我需要上药,你也需要解毒。”
“嗯。”
策马行进,多了一些沉重的呼吸,更多了一丝警惕。隐觞此时仍坐在水幻身后,脸色发白。几乎要和面具的颜色混为一体了,他左手捂着伤口,右手紧紧揽住水幻的腰际,水幻手持缰绳,迅速赶路。虽然知道马背颠簸,伤口处一定会震得很痛,但她更知道,时间拖得越长,他失血过多,一定会没命的。
“为什么我总是害你受伤?”她悲伤地喃喃,自责地泪水在风中吹散。
“我只庆幸,这一次伤的只是身体,并不是心。身上的伤口不过几日就会愈合,但心上的,我不知道要痛多久它才会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