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日后父亲对她更加疼爱,呵护,可不知为什么,她眼中的父亲总是变了味道。
十三岁那年,在母亲的祭堂,她才偶然偷听到,原来父亲很早以前就在外面有了女人,而那些仇人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杀到了家里来,那一年要不是母亲意外死亡,恐怕父亲就打算迎那个女人进门了!。
想起母亲临死前那样的嘱托,她的心在那一瞬间就沉了下去。原来父亲的间接害死了母亲,可他从来没有提起过此事!
之后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哥哥,甚至有一次愤怒之下当面在父亲的面前提了出来。她以为会在父亲的脸上看到一丝愧疚,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冰冷地看着她,久久才说:“蜓儿,你母亲的死,和她无关。你还小,不懂···”
还有什么不懂的?不过是红颜流逝,韶华辜负。人老色衰,这样的例子,在史书上见得还少吗?
反正她已经对父亲失望到底,因此愈发排斥他给自己安排的每一件事。与江枫成亲,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听着门内嘤嘤的哭泣声,江枫原本坚硬的决心再一次动摇了。
他该拿她怎么办?
说又说不得,哄又哄不得,她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婚期突然定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准备,本想借着试探的心思去看看她,却没想到只看一封潇洒的请辞书。若不是他的马儿脚程快,只怕这时天下都要大乱了。
秋蜓离家出走的事除了他也只有秋唐知道,这件事未敢声张,楼主的脾气温和,但发怒起来还是让人觉得害怕。要是露馅了,秋蜓会很惨地被教训一顿。按她的脾气,恐怕吃得苦会更多,三个月了,本以为她也疯够了,与萧玉的偶遇简直让人觉得难以承受。
那个男人水太深,第一次见时,淡定、从容、沉默他就像是一块稳重的石头,掺杂在人群里根本不被发现;但这一次,锋芒渐露,甚至还带着璞玉般温润的气质,他的眼疾他也听虞秋蜓说过,经脉都坏死了,却还是可以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恢复。这样的奇遇和运气真的是常人可以拥有的么?
还有那个名唤汀兰的女子,分明就是曾轰动一时的东城水幻,在盘陀山庄小有名气。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万般迷惑,百种纠结,他总觉得离这两个人越近,就会离风暴的中心越近,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卷入一场纷争而难以脱身。
不论如何,明天就想办法离开吧,楼主师父的仇人还未确定,这几年虽销声匿迹,但若让他们再一次找到楼主的软肋,那又该如何?
沉重的步法缓缓在走道里消失,二层的一扇窗户才轻轻的合上。屋里的人不禁叹气:“哎,真替江枫心疼。”某女的同情心又泛滥了。
远处榻上萧玉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面具道:“有什么好心疼的,感情这种事要的是你情我愿,人家不肯,你有什么办法?”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偷偷跑出来的,算日子,他们两个的婚期应该是在四月,眼下还有三个月的缓冲时间。”
“你好像很担心?”
水幻道:“是啊,我在想我能不能赶回来和他们的喜酒啊。”
“噗--”隐觞错愕:“你是担心这个?”
水幻点头,隐觞抚额道:“我还以为你担心的是那个···”
“你说什么?”
隐觞双眼炯炯道:“我说,那咱们的赌约还算不算数了?”
水幻一愣,忽然恨恨道:“就你这种小心眼的人记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