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绛红心血来潮,带着春丽又来到碧涛小筑。庭院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哀怨寥落,虽说夏日骄阳似火,正午时分连树叶都无精打采地蔫蔫的,但走进碧涛小筑,阴翳的树丛竟让人感到爽心。再放眼望去,小巧的庭落里木槿、芍药、美人蕉等各色平常的花错落地开着,满目的赏心。
苏绛红恼怒地咬咬牙,这哪里像是受打击被冷落的人居住的地方?“哼,不能让这个贱人日子过得太惬意了!”
心里不平衡说话自然不顾及形象,已经走进屋的苏绛红见屋里连个应声的人也没有,难免更加气急败坏:“这里没人了吗,人都死哪里去了?”
“侧王妃,碧涛小筑平日里根本没人过来,您过来也没有人通报,所以才没有人在这里。”春丽小声地解释。
“那你是干什么的?难不成让本王妃亲自去请那贱人不成?”
“是,奴婢这就去通传。”春丽赶紧低下头,准备开溜,离开这一触即炸的火药桶。
“不用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废黜之人在做什么。”苏绛红抬起手,看了看被打理得精致的手指甲,又轻轻地往指甲上吹了一口气。她对现今的日子可满意极了,锦衣玉食不说,还深得皇上最器重的平王爷的万千宠爱,在王府的地位那也是没话说的。可这个女人对她来说就像鱼刺在梗,刺得她心里像有几只蚂蚁在爬,在噬咬。本来可以不理不睬,彼此相安无事的,可她心里说不清此行是来炫耀自己,看看那女人落魄的窘样,还是来一探虚实,聊以安慰自己。
“是。”春丽小声应和着,心里祈祷着王妃千万别着这个女人碰面。她不希望王妃受到什么伤害,哪怕外面传言说王妃怀的孩子不是王爷的。
碧涛小筑不大,就那么几间屋子。这里两人刚准备动身,听到动静的秋雪已经小跑着过来了。
“侧王妃好。”她行着礼,心里哀叹起来,这个女人怎么像瘟神,好不容易王妃心境好一些,她又来搅和。
“终于有人应声啦,我还以为你们主仆二人都出去会野男人了呢。”苏绛红嘲讽道。“对了,你的主子呢,怎么不见人,该不会真的出去会野男人了吧?哈哈……”
秋雪压住满心的厌恶和不屑,回答道:“王妃正在午睡,请侧王妃不要打扰才好。”她特意加重了“侧”的的发音,提醒面前这个嚣张的女人,她是侧王妃,论身份始终还比王妃矮半截。
苏绛红岂有听不出来之理,她恨恨地说:“怀了别人的野种她居然还睡得着,也亏得王爷心地善良,不然把她拉出去浸猪笼,有她好受的。”
“侧王妃,这种话还请三思再说。”秋雪不卑不亢地提醒道。
苏绛红自知失言。虽然王爷没有承认这个孩子,但一旦说出去,王府和王爷恐怕真成了全天下的笑话了。不过,她还是不愿意让人看出她底气不足,强硬地说到:“我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一个奴才居然来教训我,着实该打!”
“侧王妃请回吧。”冷冷的声音从门帘出传过来,“侧王妃何必在这闲废冷清的院子里和丫头们过不去呢。”这语气好像是示弱,却也有淡淡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