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宇翔微皱眉,似乎在思量着月玄澈的话。夜流零有些不耐烦地开口,“皇兄!臣弟先告辞了。”说完立刻快速离去。看着夜流零仓促的背影,龙宇翔略带微笑,“月教主,莫不要忘了还有朕那个痴情的弟弟。你觉得呢?”月玄澈淡笑,妖魅的眼睛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本座不是说了,她只能是本座的。如果碍事的话,某些人不要也罢。”
“月教主,朕劝你还是不要太随意妄为,不要忘了这可是朕的天下。”月玄澈依旧淡笑,转身缓缓离去,“本座真要做什么,从来都不会理会这是谁的地盘,因为…。”
“本座得不到东西,本座会毁掉。”龙宇翔看着远去的月玄澈,不免一愣,这话果然狠。只是,他当真能毁掉?他看她的眼神,满满的柔情围绕的都是她,这样的眼神也会假么?这个月玄澈,果真棘手啊!不除他,只怕朕的江山难保啊。
乔木木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流火的屋舍。她愣了一会,推开门走了进去。阁楼上的灯亮着,暗黄的灯光让人倍感温暖,纸窗上映射出流火看书的影子,乔木木看的出了神。过了好一会,屋里那清亮柔和的嗓音传出,“木木,不打算进来么?外面可是起风了,会着凉的。”
流火暖和的声音让乔木木鼻子一酸,眼眶红红的。流火推开门,一席月牙白纱衣,修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正静静地看着站在门外发呆的乔木木。“木木。”乔木木略带勉强的笑,轻声道:“师傅。我来了。”“嗯!怎么不进去?”“没呢!就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师傅的屋舍了,师傅你在看书呢,我怕打扰。”“只是这样?”流火静静地看着她,乔木木笑了笑便低下头,过了好一会,轻声地询问,“师傅,我到底是什么?”
流火依旧淡笑,反问道:“那木木觉得自己是什么?”乔木木看着脚下的地愣了好久,久到让人误以为她不会开口。“怪物。”淡淡的语气,似乎隐忍着巨大的痛苦。流火微愣,眼里闪过一丝的不忍,“为什么这么觉得?”乔木木蹲下来,抓起脚下的石子在手中把玩,看似不在乎地开口,“因为,刚刚在皇宫里,那些人侮辱你。我很生气,生气地想教训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只有我才知道师傅你有多厉害,只有我才知道。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懂。”
流火温和地看着低着头的乔木木,仍是不语,“师傅。我想杀人了。我明明并不这么想的,可是心里却有什么在咆哮着,我甚至还错手伤了零,可我却一点意识也没有。”乔木木压抑着内心的恐慌,紧紧捏着手中的石子,隐忍着不让眼里的眼泪掉下来。流火心里一阵苦涩,这孩子已经意识到自己体内暗藏的力量了吗?自己本应该开心才对啊,可为什么心里会那么的不舍和心疼?这孩子不是凡人,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啊,所以才会毫不保留教她自己的术,让她成为自己的武器足以能对付那个人,可为什么心里却是那般难受?
“木木。”
“师傅,我不会让任何人侮辱你以及伤害你,因为师傅很重要,是木木心里最重要的人。不能让师傅为我担心,所以我一定会变得更强,这样我就能保护你,保护零,保护澈了。我一直都这样觉得的,我想要变强,哪怕是让我遍体鳞伤都好,我也不怕。可是我现在却很害怕,我体内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我知道在以前我睡着的时候总是把零伤的很重,尽管他瞒着我,可是我还是知道了,我有偷偷看到零身上布满的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我知道那是我做的,可是我却没有记忆,今天在皇宫我也差点扭断了零的手,看着那些士兵我竟然想撕碎他们。师傅,你知道的吧?所以才教我弹琴,让我稳定心里藏着的东西。师傅,我怕。我怕有一天自己会失去理智错手伤了你们,这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乔木木静静地说着,眼睛看着被石子割伤的手失去了焦距。
流火心里一顿,疼惜溢上心头。他走到乔木木身边,蹲下身子拿起乔木木受伤的手,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师傅,你怕我么?”“怕什么?”流火手上动作很轻柔,整个人就像散发仙气的仙人,带着特有的朦胧感。“我有一天会失去理智错手伤了你,或者是……。杀了你。”流火淡笑,伸手捧起乔木木的满是湿意的脸,失去焦距的眼正不停掉落泪珠,他心里一紧,疼惜道:“为师不怕。即使那样,为师也会拼尽全力阻止你,为师知道即使你失去理智错手伤了为师,你的心里一定也会很痛苦,所以为师会阻止你。因为,为师舍不得让徒儿你痛。”
“可是我怕。”流火的一段话,让乔木木失声痛哭,压抑在心里已久的害怕在此刻武装静卸。流火安静地轻抚着乔木木的背,站在门外的夜流零一脸痛苦地看着哭得那样无助的乔木木,心里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让他无法呼吸,原来她都知道啊。可是他却看不出她心里的害怕,却忽视了她的害怕,让她自己一个人承受着未知的痛苦。想到这,夜流零捏紧拳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流火心里五般杂味,乔木木体内的力量是邪恶的又是巨大的,它会随着本尊的长大随之强大,再加上乔木木一旦接触到来自外界邪恶力量的污染,会慢慢地唤醒体内沉睡的魔力,所以当初教她操纵术时就已发现乔木木吸收速度快得惊人,而且力量却是如此强大,这并不是现在的乔木木能控制的,所以才会有反被力量操控的状态出现。上次的鬼坡山之行就已经加速了她体内力量的觉醒,只怕往后乔木木会真的失去理智。看着身为武器的她,流火眼里闪过一丝的痛苦。自己真的能把她当为守护自己的武器看待么?如今恐怕不能了吧,看着她那般地守护自己,七年来的形影不离,她的笑她的调皮她的声音,她承诺要保护自己认真的表情,这些全都深深刻在他心里,这已不是当初只是利用她身为自己武器的状态了,如今的她早已在他心里扎了根,是他唯一的依靠,自己已无法离开她,如果她知道真相,只怕她会绝望吧。
想到这,流火心里不禁害怕,手上的动作僵在了乔木木的背上。这个真相无论如何,他也要死守,哪怕有天会死在她手里也好过她看着自己时,眼里淌出的绝望。如今,他却后悔当初自己那样对乔木木了,可是这注定回不去了,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地阻止她体内力量的觉醒。因为,他不想失去她的笑容,他害怕,他也会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