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有其他地方可以看见吗?”在暗室大门前徘徊了好久,都没有勇气进去看一眼。尛一拳打在墙壁上。这一切是不是一个局,自己是不是早已经深陷棋局之中,却不可知。心里有条线,恨爱两端扯。一边爱着他们,时间早已将淡薄、柔弱的情感锤炼成了不可割舍的亲情。而另一边却恨,那种恨不知道是不是和大哥一样,他们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未曾说过。他们杀了我的生母,却又隐瞒了我生父的死因。现实好残忍,生生地将我撕裂,分成了两半,还真是可笑又可悲。
“回七少爷,每个暗室都有设隐形房间可以窥视。”影子低头回应道。
神殺帮的暗室,是在炼狱被毁灭才匆忙在尧的命令下建立起来的。与炼狱不同的是,这里的每间暗室还有一个隐形的夹层空间,可以对于审问或者是训练有比较清晰的观看的空间,可以说是一目了然的。一共26间暗室,每个暗室都可以说是想通的,只不过需要控制室里的总开关和夹层空间里的开关,才可以开启。而能到达控制室除了尧,就只有四阁阁主。
尛在影子的带领下,到达夹层门前时,影子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四周特别的安静,透着寒气,空荡荡的走廊,四处看了看也不见人影之后,尛才定睛看向眼前的大门。在看到门上有指纹锁之后,尛伸出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有些犹豫地伸了过去。没想到竟然可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采集的指纹。在心里嘀咕了两声,待门开后,尛慢慢地走进了一间窄小又空荡的房间。可下一秒,自己都惊呆了,眼前的墙壁竟然是玻璃的,若不是因为自己走进去,他们蹲在墙角丝毫未发现,自己真的以为这会是一个房间。
暗室里,什么都没有。他们各个蜷缩在墙角边,低着头。再是意气风发、英俊的脸,落在这如监狱一般的暗室里,也是狼狈不堪的感觉。尛直接坐在反光水银玻璃前,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说大哥会一直就这么关着我们吗?”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宫寻,在说完后,挪了挪身体,直接靠在了然哲的身上。
“他肯定很恨我们,隐瞒他的杀父仇人,这么大的罪责,足以让我们死上千万遍了。我们现在被关押在这里,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没事,即便是让我死,我也情愿,反正这条命也是他给的。我只是想看看他,给他道歉而已。”千亦说完后,友兰便开始像发疯一般,使命地用拳头砸着墙壁,那般的激动,让尛默默地流着眼泪,触碰着玻璃,却不敢出声。
“友兰,别这样!”千亦直接抱住友兰,紧紧地束缚在怀里。然哲赶紧上前检查了两只手,手指骨已经红肿了起来。
“三哥,毒还没有解,别激动!”宫寻很是心疼地望着友兰,而一旁的亚斯却是已经熟睡了。宫寻小心地为亚斯理了理刘海后,忍不住地叹气起来。这一刻,竟然有些羡慕怀恋自己的嗜睡症了。若是能像你一样,双眼紧闭,不听不看,即便梦魇也愿意沉沦,不睁开眼就好。
尛使劲地咬着自己的拳头,泪水不停地打在手上。心脏好疼,这种看不到伤口,却蚀骨的疼真的特别的讨厌。有些窒息的感觉,尛捂着心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算有所缓和。
“老大有说可以进去吗?”王华有些担心地站在门外。
“没有!”似乎看出王华有硬闯的心,影子直接站在了门口。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冷漠。
“可是老大有刀伤,现在该给他换药了。你问一下?”王华自己也懂影子的难处,若没有尧或者是四阁阁主的命令,他们是没有任何自我行动的。凡是接到了命令,就必须坚守和完成。若是放到平日,王华也就知趣离开了。可是那刀刺进的可不浅啊,伤口那么深,仅仅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进去房间里了,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想要找尛,也不见人影。很是担心的王华,只好来这里厚脸皮了。
“不行!”
“尧,别逞强!受伤了,就上药。疼了,别藏着,问问自己哪里疼!”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王华站在门口大喊道。自己好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喊完之后,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他们疼吗,毒解了吗,友兰是不是伤心了?尧静静地躺在地上,想着。想见见他们,可是见到了,该怎么问?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了。第一次不在乎自己的容颜还有衣着是怎么样的丑陋,尧很是不在乎地来到了暗室。推门而人,才发现尛蜷缩在墙壁熟睡着,满脸尽是泪痕。尧上前,小心地抱起尛。才发现一点温度都没有,双手冰冷不说,就连脸蛋都是冷冷的。脱下外套轻轻地搭在尛的身上,在重新抱起尛。眼睛却是看着房间那头的人,他们应该是一夜未眠,双眼通红的。
“大哥,你放了他们吧!”睁开眼,抬头便见到尧那双悲伤的眼睛。黑色的瞳孔何时注进了蓝色的湖水,愁容皱眉,脸也十分的憔悴。
“你不恨吗?尛!”许是好久都没有说话了,开口便是十分的沙哑。尧一边说着,一边为尛擦去泪痕。
“但我也爱,大哥你伤害他们,也同样相当于伤害自己。等问出答案了,就让他们出来吧!”尛想要下地,却被尧紧紧地抱在怀里。知道尧腹部有伤,不敢乱动的尛,不明所以地看着尧。
“你是我弟,你冷了我自然要把温度分给你。乖,在呆一会儿。”揉了揉尛的头发,视线却是始终落在了那头。
大哥,你身子也暖不到哪里去。你的心都冷了,哪里来的温度分我。尛抿了抿嘴,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尧单手抱着尛,另一手则掏出了电话。听到大哥让神祭阁来审问的时候,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是担忧地看着尧,却寒气逼人。
“你要呆着,还是出去?”
“我要呆在这里!”
若是我离开了,会不会再回来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了。尛看了一眼尧,心里在揣测着。垂在两边的手,紧紧地握着。当眼睛撇到手指上的戒指后,尛心里又有一丝希望。他们还没有解释呢,同生共死的承诺还牢牢地戴在手上,大哥肯定不会对哥哥他们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