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氏点了点头,褚云静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你必须把孩子生出来,因为孩子已经出现缺氧的症状,你若生不出他,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何氏的眼睛瞬间放大,这是一种对死的恐惧,抓住这份恐惧,褚云静一脸笃定地说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敢保证,你和孩子平安无事!”
何氏的眼里满是泪花,褚云静接着沉沉地说道:“因为刚才的挣扎孩子现在脐带绕颈,我要先用药物安抚他,然后再找解决办法。”
何氏点点头,将生的希望完完全全交给了褚云静,偏偏这时的褚云静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她行医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脐带绕颈还能顺利生产的孕妇,可是与生俱来的悲悯天性以及大夫的职责都促使她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可能存活吗?那么她就一定要让她活下来!
褚云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给何氏诊脉,她想要从那细微的脉搏里发现些许端倪,只是这脉搏太过细微,仿佛一个呼吸就能把它止住。
但褚云静还是找到了,她眼前一亮:胎儿的脐带绕颈应该是由于他自己用手拉着了脐带造成的,如果能让胎儿松开手,那么难题就迎刃而解。可是要怎么才能让胎儿松手?
何氏已经喝了汤药,看起来平静许多,可是褚云静知道如果她不尽快解决这个根本问题,何氏和胎儿还是逃不过一尸两命的结局。
忽然,褚云静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用手比划着何氏的腹部,然后又算着什么,最后,拿起银针,对着何氏的腹部,眼看就要扎下,却被一旁的刘芝岚抱住大腿说道:“褚大夫,使不得,使不得啊——”
“你快起来。”
“自古哪有在产妇肚子上施针的,我不能让褚大夫这么做。”
“我这是为了救何氏和她腹中的孩子。”褚云静干脆利索地解释道,语气果断,如果是从前,褚云静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心平气和地给刘芝岚讲道理,至于能不能救得活何氏母子那就另当别论,可是现在,褚云静一心只有目的,在她看来救活何氏和何氏腹中的胎儿就是她目前最大的目的,所以褚云静趁着刘芝岚不备一根银针扎在了她的睡穴上,刘芝岚随即倒在地上,这让稳婆吓了一跳,但碍于褚云静沉稳有度的气势,稳婆什么话也不敢说。
接着是第二次给何氏腹中的胎儿扎针,褚云静重新给何氏诊脉,然后在何氏的腹部一番比划,最后将位置定在了腹部靠近隔膜的地方,褚云静准备从那里刺入银针,然后利用银针刺中胎儿手上的合谷穴,让他产生应激反应,本能地松开手,这样脐带就会自然而然松开。
说时迟那时快,褚云静手起针落的时候,忽然对着何氏说道:“用劲,孩子快出来了!”说着示意稳婆做好准备。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哇——”的一声大哭,接着是稳婆一句惊喜“出来了,出来了。”
褚云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才蹲下身在刘芝岚的合谷穴上扎了一针,幽幽醒转来的刘芝岚听到胎儿的哭声,一骨碌站起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何氏这么快就生了,我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知道缘由的稳婆猛地一怔,看看褚云静,不敢说话,接着给婴儿洗起澡,直到这时刘芝岚才急步走过去,看着澡盆里的婴儿“咦”了一声,然后问道:“这孩子右手虎口的地方怎么会有一个血点?”
“也许是被碰着的,长长就好了,”稳婆一句搪塞将胎儿交给何氏,然后便被带着去领赏。
直到这时褚云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从郝家出来,看看天上的圆月,畅畅快快地舒展了筋骨:这一天终于要过去了,在这一天里郝家没有办成寿宴,没有发生很多人腹泻的事情,她药箱里的车前草和铁马鞭充足的很,所以她终于跟长孙长风错过了。
接下来就可以另做打算,褚云静一边想着,一边走着,甚至还因为心情很好哼起了小曲,可是等到她来到她的医庐门口一看:天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对,是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