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给你的钱已经不少,扣除养马的花费,应该还有剩余,你就用那笔钱做本钱在绿洲卖处宅子,做个小本生意,好好把身体养好,等着你女儿回来吧。”长孙昊云很认真地劝起博尔齐齐格。
“公子说的是,你这笔生意我多少赚了点,在绿洲买个小套院不成问题,可是那样的话云朵就没地方住了。”说到这里,博尔齐齐格的眼底满是不舍,他宁可就这样拖着生病的身体,也想继续养云朵,因为那是他与走失的女儿唯一联系的纽带,这就是一位父亲对于女儿最真挚的爱,没有任何话,甚至他见到女儿都不会说出这样做的原因,可是他就是这样做了,默默无声地。
见此情形,长孙昊云略作思量,然后一脸坦诚地说道:“这样吧,云朵我也一并带走,等你养好身体我再给你带回来,”事到如今,长孙昊云很清楚博尔齐齐格不能再养马了,与其留下云朵拖累他,不如他把云朵带走,给云朵找一个派上用场的地方,这样就能两全其美。
听了长孙昊云的话,博尔齐齐格陷入沉思,他从一开始就看出来长孙昊云不同寻常,这从长孙昊云的举手投足,还有刚才那番言行举止都可以得到证实,夕月国有一句老话“老鹰在天上飞,能看透每一个人的心”,他博尔齐齐格虽然不是老鹰,但察言观色还是有些精准的,因此博尔齐齐格可以断定长孙昊云带走云朵之后一定会善待云朵,可是博尔齐齐格不放心的是让长孙昊云带走云朵就意味着他对女儿元梓唯一的念想断了,那么以后他想云朵的时候怎么办?
看出博尔齐齐格的想法,长孙昊云从腰间掏出了一枚苍狼图案的银牌递给他说道:“这是飞鹰堂的信物,以后你要是想云朵了,可以凭借这个信物来大昭找我。”
“这——”博尔齐齐格微微一怔,他不是江湖中人,但对于江湖上的事还是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一般只有财大气粗的门派才有实力作出这种精致的银牌,寻常小门派要么没有信物,要么就是用竹片,或者铁牌做信物,像这种银质的苍狼牌,博尔齐齐格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
一番思量之后,博尔齐齐格点点头,收下了银牌,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露出这枚银牌,当然如果哪一天他养好身体,想去大昭找云朵和元梓,他肯定会拿出这枚银牌请长孙昊云帮忙。
接下来,博尔齐齐格就把长孙昊云带到云朵跟前,对着云朵说道:“云朵啊,这位公子要带你去找元梓,你先跟着他去,等过段时间老爹养好身体了就来找你。”说着,又是老泪纵横地抚摸着云朵。
云朵很通灵性,当下便低着头,轻轻柔柔地蹭着博尔齐齐格的手,就好像女儿即将远行,对父亲十分不舍,眼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博尔齐齐格心一狠,转身就拉着云朵出了马厩,然后赶着之前那二十三匹马离开马场。
一路上博尔齐齐格都没有说话,直到到了长孙昊云住的客栈,博尔齐齐格帮长孙昊云拴好马之后,这才犹豫不决地看向对方说道:“我的元梓被人带走时只有五岁,样子并不全是夕月人的外貌特征,她的母亲是大昭人,所以她像她母亲,只是眼仁是紫色的,眼皮是双眼皮,除此之外就是她的腰部有一朵火鹤花的图案,那是她出生时她母亲给她烙上的,本来希望有火鹤花的保佑,她能平平安安,谁知——”说到女儿,博尔齐齐格又是一阵哽咽,这便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即使隔了这么多年,即使生活因为分别被打得七零八碎,可是一提到女儿,博尔齐齐格的心底仍然是化不开的牵挂,这牵挂不会因为时间的流失而变淡,反而会因为时间的沉淀变的越来越浓,希望有一天他能找到元梓,这是长孙昊云此时此刻最真挚的想法,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冷血的男人,如今见到一位慈父如此情形,更加起了感慨,他想到了他穿越前那个世界的父亲——每一次受人凌辱,每一次折断翅膀又重新起飞,他的父亲都在他身边,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他是他的儿子,从来没有这般牵挂过他,也许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刻他也知道他是他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