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吗?”褚云静喃喃自语,前世的那场悲剧一幕幕扑过来,忽然她想到一个细节,长孙长风曾经说过“他是大昭的皇帝,在他那里只有大昭的江山,除此之外,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舍弃”,按说长孙长风正值壮年,只是损失几个皇嗣并不会威胁到他的江山,那么是——
电闪雷鸣间,褚云静想到了——对,就是那个原因——长孙长风一定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她是前朝楚帝的嫡公主,原来是这样——曾经的伤痛又一次袭来,竟然是这样——身份的悬殊竟抵不过多年同生共死的信任,终于找到了答案,褚云静卸下最后一丝迟疑:身份是与生俱来的,既然老天一定要给她出这个难题,她迎刃而解便是!
擦干眸底的泪花,褚云静忽然被一阵闪光刺的闭上眼睛,待她回过神看去,只见那枚银质发钗正在她眼前闪闪发光,与那光芒同时闪起的是长孙昊云的一句话:“那,这个给你。”
“你——”褚云静有些迟疑。
“干嘛不接住?我已经洗干净了,上面没有老虎的血。”
“你——特地借着牵马去洗的它?”
“你的语言有逻辑错误——‘特地’又怎么会‘借着’,特地是特地,借着是借着。”长孙昊云很职业地找出褚云静话语里的破绽。
“好吧,特地是特地,借着是借着,”褚云静接过银质发钗,难得地没有跟长孙昊云打嘴仗,她像往常一样抓起头发,顺势一扭,然后打了一个结,插上发钗,本以为大功告成,谁知她的手还没放下了,发髻就松了,试了几次都是这样,褚云静不禁一阵尴尬。
“你的手受伤了?”一旁的长孙昊云见状拿起褚云静的手一番细看,只见褚云静的手掌心有一道很深的口子,想来是她刚才为了将发钗刺入老虎的体内硬顶进去所致,这得用多大的劲啊,又得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啊?
长孙昊云不禁反问道:“为什么刚才不说?”
“我刚才忘了这回事。”
“忘了?”长孙昊云有些不相信,在他眼里女人一向都很娇弱,虽然褚云静与普通女子不一样,但她能有多不一样呢?长孙昊云的眼神变成了思量,此时的褚云静倒是一副很坦诚的姿态,淡淡一笑说道:“刚才只顾着说别的,所以忘了。”她是真的忘了,不对,是没时间说,要是长孙昊云再追问她,她就这么说,谁让他一见到她就问个不停,让她根本没时间说,责任应该在他!
不过出乎褚云静的预料,这一次长孙昊云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从刚才他坐的地方拔了一把椭圆形,叶面锯齿状的小草弄碎,覆在褚云静的掌心,然后又让华云褚把这种小草洗干净,喂给褚云静吃。
这让褚云静十分惊讶,咽下最后一口草问道:“你怎么知道鱼鳅蒜能止血?”
“杀手的第一个野外生存技能就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准确判断该地是否有可以致命的毒物,以及是否有可以解毒、止血的药物。”
“哦,明白了,”褚云静正要点头,忽然觉得头发一阵紧绷,然后就见长孙昊云绾住了她的头发,十分娴熟地顺时针一扭,然后不知怎地打了一个她从来没打过的结,最后插上那枚银质发钗,这一下发钗很稳,发式很好。
褚云静不禁微微一愣,顺口问道:“你怎么会给女孩子绾发?”
长孙昊云一阵尴尬,见此情形,褚云静一阵了然,不由得笑了笑说道:“你穿越前一定经常给你女朋友绾发。”
“不是经常!”长孙昊云很肯定地说道,然后见褚云静猛地一愣,改口说道,“我们不说她行不行?”
“哦,”褚云静点点头,第一次觉得面对长孙昊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有华云褚打圆场,他趁着两个人都没说话的当儿,问起长孙昊云:“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个窝!”
“窝?”褚云静和华云褚面面相觑: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