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褚云静又陪着徐依兰说了一会儿话,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徐依兰忙示意冬雨带着褚云静去她的采薇阁,那里有很多空下的房子,只要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而且徐依兰还准备把花邀月也安排在那里,等她跟石阡素说了,她也要搬回去住。
褚云静跟着冬雨来到采薇阁的客房,这里除了房间较小、摆设略微简单之外倒也没什么,褚云静驻足而立,刚才在东院发生的那一幕让她颇有些感慨,作为局外人她一眼就看出石阡素和徐光迪的问题在于重重误会引起了两人之间一次次失望,石阡素对徐光迪失望,以为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肯善待她的男人,同时徐光迪也对石阡素失望,以为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光明磊落的女人,事到如今,他(她)们要想再找回当初的感觉实在是难上加难,也许有些事情一旦发生,无论是不是误会都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想到这里,褚云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引得站在她身边的花邀月有些不解:“怎么?又想到什么如此叹气?”
“我在想相爱的人是不是都难以终守到老,毕竟相守的过程有太多误会与考验。”褚云静看着远处轻声说道,心底忽然想起长孙昊云,连带着心情更加郁闷。
见此情形,花邀月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两个人能不能相守终生看的是缘分,还有彼此的心智是否足够成熟,成熟的人会勇敢面对矛盾,善待对方,而不是任由爱变成恨。”
“那么,你觉得长孙昊云是否成熟?”
“他——”花邀月微微一怔,心里有些矛盾,如果他仅仅是一位普通的男人,他一定会回答“不成熟”,可是他爱褚云静,又品行高洁,因此他的回答是客观而实际的,他微微一顿,十分肯定地说道,“长孙公子的心智非常人所比,这可能跟他的经历有关,一个人经历过太多的苦难与危险,要么会变成冷酷而无情,要么会变的更加强大,而长孙公子绝对是后者,他可以无视苦难与危险,无论被打击多少次都不会改变初心,这样的男子实在是世间少有。”
“可是,他却不辞而别——”褚云静嘟囔道,接着就听屋顶上有些响动,“谁?”花邀月一跃而上,可惜等他来到屋顶上时那里什么也没有,就连院子里也只有低低的虫鸣,但褚云静和花邀月却很确定刚才那个声音一定不是幻觉。
想想第二天李婉蝶就要出殡,褚云静跟花邀月又说了一小会儿话便各自回到房间准备安寝,本来他(她)们作为客人是不用参加仪式的,可是刚才徐依兰十分诚恳地希望他(她)们去,褚云静便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徐府的仆人们便忙碌起来,虽然说李婉蝶是滥用毒蛊自作自受,但作为昭南道最高行政长官的徐光迪却不会把这件事情公布于众,一来是为了节度使府的面子,他不能这样做,二来也是为了石阡素的面子他不愿这样做,于是一场丧礼按照平常的规矩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并无任何不妥,可是到了下午,褚云静忽然觉得有些异常,要知道今天可是石阡素与珍宝阁约定实现心愿的日子,按照石阡素的性子她一定恨毒了徐光迪和李婉蝶,如今李婉蝶自取灭亡,就只剩下徐光迪了。
想到这里,褚云静对着花邀月一番交代,她希望花邀月能呆在徐光迪身边,万一发生什么也好施以援手,而她则会寸步不离徐依兰。
正想着,就见徐依兰带着冬雨款款而来,见到褚云静和花邀月徐依兰微微俯身打起招呼,褚云静见状不禁一阵好奇,在她的印象里徐依兰总是跟石阡素呆在一起的,这会儿怎么会有空过来,她不是应该陪着石阡素说说话吗?
当褚云静将心中的疑惑和盘托出之后,徐依兰笑了笑说道:“母亲让我过来找褚姑娘和花公子说说话,她说她跟爹爹也有些话要说。”
“竟然是这样?”褚云静与花邀月隔空相望,然后褚云静便不动声色地问起徐依兰,“石夫人和令尊和好了吗?”
“也许吧,”徐依兰满眼憧憬地说道,“母亲去了爹爹的书房,而且还穿上了她房间里那一套明光铠甲,想来母亲是想跟爹爹一起回忆当年并肩作战的情景,然后再续前缘吧,真希望母亲和爹爹能够和好如初——”说着,徐依兰双手合十,极虔诚地祈祷着。
看到这里,褚云静只觉得心头一滞,她与花邀月交换视线之后,忙对着徐依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去徐大人的书房看看,也许还能帮着石夫人说句话。”
“这——”徐依兰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褚云静的话也有道理,便带着褚云静和花邀月去了徐光迪的书房,一路上褚云静都在想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了,谁知,一行人刚到苑子门口就被石阡素的贴身婢女冬雨拦住。
见此情形,褚云静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即一步上前问道:“你可知你家夫人在里面做什么?”
“夫人并没有告诉奴婢,夫人只是命令奴婢守在外面,没有夫人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难道连我也不能进去?”徐依兰有些生气地喝道,接着就听冬雨回答道,“夫人一再强调尤其是小姐绝对不能进去。”
“什么?”徐依兰吃了一惊,她没想到石阡素会下这样的命令,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冲进去,但又觉得应该听石阡素的话。
恰在此时,就见褚云静对着冬雨冷冷喝道:“你若是不想你家夫人有任何差池就赶快让我们进去!”
被褚云静的话惊住,冬雨猛地一愣,趁此机会褚云静和花邀月带着徐依兰推开院门,赶去书房,虽然一路狂背,但当他(她)们赶到书房外的花园里时还是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