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断地下滑,那个少年在顷刻间就变为一个小黑点,直到完全看不到。
楚云嘴角微勾,猛得用刀片插入光滑的悬崖壁上,她的身子微一停顿,而后,又极快的落了下去。
刀片随着她下落的身子在悬崖峭壁上划过一道长长的痕迹,带着一丝殷红的血迹。突然,“啪”地一声,刀片断为两截。
楚云微一挑眉,脸上的神情在瞬间变得轻松而自在。她闭上眼,随着呼呼而过的风声,彻底陷入了黑暗!
光线一点一点进入了她的眼睛。她微微睁开眼,强烈的光芒让她的眼睛一阵失焦,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
这里是?楚云动了动身子,浑身立刻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咬般难受。她微一皱眉,这个只有一桌一床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房间,是谁的?
她努力支起一个胳膊,疼痛让她咬紧了嘴唇。她喘了一口气,掀开棉被,挣扎着要下床。
这当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衣衫破旧的糟老头拿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到她不怕死的动作,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吃下去!”他把药放在她的床头,一双如鼠豆般的眼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醒来的还真是时候。”
楚云冲他微微一笑,拿起药婉,一抑脖,整个倒了下去。
“谢谢爷爷!”甜稚的嗓音欢快地响起,她目光纯澈,天真烂漫。
纪黎鼠目一怔,一丝讶异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好个有趣的小女孩。
“谢我?你拿什么谢我?”纪黎眉角微扬,略带嘲讽道。
楚云眼一眯,一根手指抵着额头,眼睛忽闪忽闪,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纪黎冷冷一笑,“在我面前装,你还太嫩了!”
楚云笑得越发甜腻,只是黑白分明的眼中,只剩凉薄的寒意。
“呵!谢你不过只是说说!”
纪黎突然哈哈大笑,笑声中含着莫明的悲哀。看来上天给他送来一个最好的传人。她有顽强的生命力,有漠然的眼神,还有伪装得几近完美的笑容。
而他,确实老了。
楚云一惊,他的眼神从冷漠变得狂热,这是一种几乎在死的绝望中看到了生的希望的眼神,那般的炽热,似能生生灼烫她的心。
“丫头,还不跪下!”他退后一步,眼神充满了无比抑制的向往。
跪下?楚云有点懵,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纪黎眉头一皱,“还不跪下拜师!”
拜他做师傅?!楚云感到有些好笑,“为什么?”她现在病泱泱的样子可看不出是个好苗子。
纪黎大怒,猛得一拍桌子,吼道:“我让你做徒弟就做徒弟,哪来这么多废话!”
好大的嗓门,好臭的脾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楚云的心流入一丝暖意。现在的她不到十岁,那些曾经失去过的东西,真的可以在这一世找回来吗?
至少,可以让她离温暖近一些。
哪怕,只能缩短零点一的距离!
~
阴潮的房间,幽暗的烛火,一裘灰衣,带着面具的男子。
“找到人了没有?”沙哑的男声冷漠地响起,带着一股来自地狱的阴冷。
“回主上,没有!”黑衣男子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忽然,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他的腿上,有一条细小的伤口,正在往外不停地冒着血。
“再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黑衣男子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主上这次饶了他。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退了出去。
“主上,已经五天了,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立于一旁的玄衣男子被他冷冷一瞥,立刻住了口。
“暗夜,此女非得不可!得此女,得天下!”灰衣男子的眼中闪着誓得天下的野心,这个天下,终有一天,是属于他的!
“是!”暗夜低下头,恭敬地退立一旁。
天下,从荒芜的呜斯哈尔草原,到险峻的落霞群山,再到一望无垠的苍茫大海,这一切,都将属于他!
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