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临窗而立。微凉的春风从窗口吹入,扬起了她白色的衣袍。她微勾嘴角,朝他们缓缓一笑。那笑有如地狱的勾魂使者,瑟瑟生寒。
黑衣人面露不屑,手中利剑,衬着如银月色,杀气迫人!
楚云身子忽得腾空而起,只见空中一团白色身影如幽灵一般飘忽。黑衣人面色一紧,迅速围成一个圆。手中长剑急舞成圈,密集的剑气织成了一张大网,朝楚云扑天盖地裘去。
楚云身子一顿,陡然间下沉。身子贴着地面横飞出去。手中那把锋利的刀片精准地刺破了某个黑衣人的大腿动脉。
她于是甜甜一笑。笑容天真纯澈,只是黑白分明的眼中,肃杀之气勃然而生。
“什么人,胆敢劫持王妃!”韩烈长剑出鞘,银白的剑声发出清脆的鸣响。
黑衣人齐齐回头,脸上划过一丝急躁。已惊动侍卫,必须速战速决!
五人立刻兵分三路,两人缠住楚云,两人挡住韩烈,一人快步走到床边抱起宁汐,直往窗外掠去。
“休相走!”韩烈长剑一划,剑气如虹,那黑衣人摇晃了两下身子,腿一软,宁汐从他手上掉了下来。
宁汐眉头微皱,似乎将醒,想来她被用了药,一时半会醒不来了。
楚云抬手毫不留情,一刀一个,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留个活口!”韩烈见她杀人手法太过纯熟,立刻出声制止。
可惜,还是太迟了,最后一个人“砰”的一声应声倒地。
楚云冷冷一笑:“韩大人以为,我不杀他,他们就会活吗?”
韩烈一怔,这些杀手一看便是死士,如果没有完成任务,被俘,立刻会选择自尽。但是他们一样狡猾,谁知道会不会在死前来个致使一击,看来直接杀了他们便是省下了一些麻烦了!
“楚公子了解得真是透彻!”韩烈冷哼一声,走上前,翻了翻黑衣人的尸体。
楚云对他话里的嘲讽意味只是挑眉一笑。抱起宁汐走了出去。
“你……”虽然他是王妃的护卫,但是他是男子,怎么可以……他的手突然碰触到一块硬牌。他顾不得再说什么,立刻掏出来一看。这是一块玉牌,莹润光滑。牌的背面光洁如玉,盈盈泛光。正面,则是一枝紫滕环绕着一个“朝”字,紫滕张牙舞爪,互相盘根纠错。
这个?韩烈双目一紧,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他正沉思间,身后的侍卫已急急赶来。
“韩总领,属下来迟,请责罚!”
“把这些尸体都处理了!明天卯时出发!”韩烈把玉牌收进怀里。双目中射出一道凛冽之气。明天必须绕过凤凰山,不然,危险了!
第二日,宁汐在马车内浑浑噩噩醒来,她勉强睁开眼,入目就是春喜那张含泪的眼。
“小姐,你可醒了!急死奴婢了!”春喜见她醒来,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我怎么了?”宁汐抚上额头,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
“你喝点粥。昨天遇上了劫持,不过有惊无险!”楚云把温热的小米粥替了过去。
劫持?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被下了药,这一路不会太平了。”楚云耐心地解释。所以她弃了马,也坐在这马车里内了,毕竟这样保护她更方便些。虽然韩烈从她一入马车,看她的眼神都能冻出冰来了。
宁汐点了点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米粥。其实她一直都清楚,这十几年来,总是有人想要劫持她,但是从来没有如愿过。她只能让自己镇定从容些,让别人少担心一点,虽然她常常害怕得哭泣。
韩烈心中焦急,但是也没有办法。马车已经跑得够快了,再快王妃身子绝对受不住了。而且马车后还有这么多的嫁妆,这一路浩浩荡荡的确惹人耳目,偏又不能乔装打扮。
只要安全过了凤凰山,进了锦城,就不必担心了。从锦城到京城,一十八个城镇彼此相连,走的官道,再下手就困难了!所以他们必定会在绕过凤凰山的时候动手,这是最后一处容易下手的地方。
夕阳倦倦,挂在凤凰山顶,散发着最后一丝余热。
韩烈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望望天空,心里略一盘算。绕过凤凰山,大概需要两个时辰。这绕还是不绕?一时间,他踌躇未定。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一个戏谑的笑声响起:“美人山前过,可得留个香吻才能走!”
韩烈闻声回望,但见一个紫衣华服男子站在不远处,冷冷地望着他们。
他的身后,是成千上万条吐着红色信子的蛇。“沙沙沙”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折磨着他们的耳朵,更是让他们感到恐惧万分。
是他?!楚云抬起窗帘的一角,果然是那个阴冷的男子。
司徒绝,漠北的王子。为人阴险毒辣,手段凶残狠毒。这是凌枫在除夕之前带给她的密报。信上还写了,让她小心,此人能避则避!
而他当初为什么抢他们的马车这事,凌枫无奈,什么都查不到。只告诉了她,漠北的王,一直蠢蠢欲动,想要吞并祈云的心已昭然若揭。司徒绝来祈云,必定有所阴谋。
小汐天生凤命,难道他想把小汐抢去?楚云实在不明白他挡在这队伍前面要干什么!
“阁下可知,拦的可是当今七王妃!”韩烈勒紧缰绳,盯着渐渐靠近的蛇,从容不迫。声音沉稳有力,丝毫不见慌乱。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司徒绝双眼微眯,抬起手中的箫,低奏了起来。
他要控制蛇阵了!楚云一惊,幸好经过上次的蛇阵事件,让她已有所防备。她急忙钻出马车,几个起落,落在运送嫁妆的队伍里。
司徒绝看到那抹白色的丽影,眼中的寒意更浓了!
楚云立刻打开其中一箱嫁妆,里面不是别的,正是硫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