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阳的步伐顿了顿,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又走进了几步,深呼吸一口气,“轻尘,我有话要对你说,你什么也别说,先听我说。”
洛景阳看见洛轻尘抬起了头,血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淡淡的,看向他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让洛景阳的心中一紧,害怕洛轻尘会在说出什么话来,就连忙继续说了下去,语速很快,但好在吐字清晰,也让洛轻尘很容易听清了里面包含的情绪。
“轻尘,你那天说的话,我已经想过了,也想通了,我的答案是我还是要陪着你一直走下去,纵使你所说的那样的情景会出现,那又怎样,你是我洛景阳的妹妹,遇到危险理应由我来抵抗,而你只用躲在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哥哥是自愿保护你的,所以,所以别再说出那样的话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哥哥我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你看看,这眼窝都青黑一片了。”
说着还凑近了洛轻尘,伸手指着自己有点点黛色的眼窝下方,瘪瘪嘴,好像下一秒便会哭出来一样,面色委屈难过,也想象得到那天洛轻尘的那番话确实伤到了他。
洛轻尘抿抿唇,眉眼温和温婉,一丝水痕从眼底滑过,伸手触摸上了洛景阳的眼窝,冰凉的触感让洛景阳身子一缩,但不可否认的是,洛轻尘的手指很软,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于是享受的眯了眯那双精致的桃花眼。
悠远似山润清泉般的声音,听着让人心底都会漾起清凉之意。
“洛景阳,你可考虑清楚了,我这样的人可不值得你丢掉性命,再给你一次机会,离开还是留下?”
洛轻尘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洛景阳握住了她的手,狠狠地点了点头。
凤吟笑眯眯地脸色突然一变,手中得茶杯飞向了屋中的横梁之上,只听见一声细微的碎响,茶杯化作细小如雨的碎粒飞溅而下,洛景阳从腰间摸出了软剑拉过了洛轻尘,一跃上了那横梁,与那梁上君子动起了手。
凤吟则是闪身而过动作看似迅速却轻柔地抱过了那床上还在微微颤动的白色蛋蛋,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描绘着上面的金色花纹,魅惑人心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慵懒温柔,“终于要出来了,你这小家伙。”
由于凤栖是在凤吟肚子里就与洛轻尘签订下了契约,凤栖也算半个契约兽,它也吸收了不少洛轻尘的力量和玄气来提高自己的修为,缩短了自己在蛋蛋里面的时间,这个小家伙真是聪明啊!
望着那打得不开交的两人,洛轻尘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过去,自己则是走到了凤吟的身边,摸着那蛋蛋,面上带上了一丝柔和,“要出来了嘛?”眼眸闪闪,带着少许的光亮。
凤吟刚要开口说话,却迎面飞来了一道利刃疾风,划着他邪魅的面庞擦过去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出现在他的右脸上,刚好划破了那印痕,鲜血与洁白的脸颊互相映衬,竟让他多了一份血的诱惑。
一身黑衣不带有任何花纹的娵訾像拎小鸡仔似的拎着憋得脸通红的洛景阳从横梁上跃了下来,一张冰雕似的脸上无任何情绪,一双黑似浩瀚天际的眼睛冷漠无任何生气,若不是胸膛处那微微起伏的动静,洛轻尘会误以为她眼前站的是一个死人。
娵訾看向洛轻尘时,那双死水一般的眼才稍稍起了些许波澜,水平线的嘴唇轻轻勾了勾,洛轻尘眼尾往上挑了挑,他是在嘲讽她吗?而且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没必要一见面就给她脸色看,只不过…
他身上的气息跟云熙的好像,只不过云熙收敛起来了,不怎么明显,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丝毫不收敛,就这样大刺刺的释放出来,一时之间屋子中的气氛有些诡异。
洛轻尘皱眉看着一言不发额娵訾,脑海中闪过了一些破碎的画面,情绪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与凤吟牵连的那根线将她此刻的心情全部传导了过去,令凤吟的面色也难看了起来,“轻尘,你怎么了?”
洛轻尘单手撑住了桌子,望着娵訾的眼神也不善了起来,嘴角勾起一弯冷凝的弧度,手中的青玄剑不知何时出来的,被她握在手中,剑尖滑过一道水痕指着娵訾,“你,到底是谁?”
那太过熟悉的感觉让洛轻尘脑海中的弦几乎是绷紧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掉一样。
玉错担忧道:“洛轻尘,你又在发什么疯啊?还有你的身体最近最好不要在使用过度了,万一你死了,老娘怎么办啊?”
“轻尘,你认识他?”话刚一出,凤吟就像咬掉自己的舌头,若是认识的话,洛轻尘之前就不会问他是谁了,看向娵訾的眼神也微微变了变,那个人身边的人他也见过不少,可是这个他却没有影响,看样子也不像是那个人身边的,难道又是那几个找死的人派来的?对他的儿子还真是不死心啊。
娵訾不说话,就是那样盯着洛轻尘,嘴角的弧度嘲讽而寒冷,仿佛在说你根本不配知道我是谁的拽样。
“退下。”洛轻尘跨出一步,手中的青玄剑泛着弑杀令人寒栗的青光,强大的玄气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体里涌现而出,威压压得洛景阳很不舒服,压抑住喉头的那一口腥甜的血液,捂着胸口挪到了旁边的柱子上靠着,焰羽本来是不想出来的,但是洛景阳毕竟也是自己的主人,想了想,还是从魔兽空间中钻了出来,守在他的身边。
洛景阳看到焰羽的动作也没有说什么,看着娵訾的眼光有些涣散和幽深,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倒霉蛋季年刚好在这个时候来找洛轻尘,再问问她愿不愿意借一滴血给他炼药,可是还没进门呢,就被房中涌现而出的威压压得他寸步难行,肩膀上像是有两只巨大的手一直压着他跪下,季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双手撑着膝盖,急剧地喘着粗气,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
真是流年不利啊!
“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
洛轻尘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夹杂着不容反抗的狠戾,让娵訾的眉梢抖了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与她相近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