嶙峋的密室,愈发显得诡秘,而密室中的抽泣,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逐渐消退,黑狐柔软的肚皮,原本是最脆弱的软肋,却在此刻,毫无保留的紧贴雪曼苍白的脸庞。
锋利的爪子早已隐匿在厚厚的肉垫中,黑狐伸出健壮的前臂,一下又一下的抚摸怀中人头顶,“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洛雪歌不知是否遁入魔道,洛傲枫逝世,上官涵逸如同行尸走肉,而刑朗生死未卜,你远离且听天下十年之久,这里早已不似从前,你背离魔境,又在这里备受排挤,孤单的感觉,我比谁都清楚。”
雪曼不语,如同失去了牵线的木偶,眼神涣散,只是紧紧的抱着黑狐。
“但是,你并非一个普通人,你身上,肩负着重整残花冢的重大使命,”黑狐湿滑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语,异常老成,“我活了五百年,这五百年我独自守着支离破碎的残花冢,时刻提防着居心叵测之人践踏族人的土地,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
“黑狐,你寂寞吗?”雪曼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抬起脸,启音询问。
“寂寞?”黑狐哑然失笑,“我早就忘了寂寞是什么。”
“那这五百年,你如何熬得过?”眉头紧锁,眼中骤然升起了浓浓的不解。
“你就是我的希望啊!”黑狐一直木讷的脸在此刻悄然扯出一丝宠溺,“傻孩子,人活着要有希望,灵兽也是如此啊!”
“我是你的希望?”此刻的黑狐,褪去了人前的灵敏,却活脱脱的像个久经沧桑的老者。
“我知道你一定会出现,要不然,我如何挨得过这几万个日日夜夜?”黑狐伸出爪子点了一下雪曼精巧的鼻尖,“你是汇聚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而生出的最纯净的婴儿,你的心比任何东西都要柔软,所以你才会为所有的悲伤落泪,这是你的本性。”
“可是,心会很痛,”雪曼伸出手掌握紧胸前,将衣襟抓出了褶皱,“我怎么才能不痛?”
“随我回到残花冢,”黑狐漆黑的双眸闪过一丝希冀,“残花冢的秘籍,会让你重生!”
“真的吗?”雪曼倾身向前,凑近黑狐的耳畔,“尘世的传言是真的?”
黑狐点头,“我随你一起救完刑朗,我们就回家,好吗?”
家?一股暖流瞬间划过心田,颠沛流离了这么久,还会有家?雪曼双目瞬间再次充盈一片,重重的点头,“嗯!”
出了密道,黑狐再度将雪曼握住,护在胸前,直至清心殿。
天字黄字长老正在殿外的大厅小憩,莫修阳在刑朗床边静坐,三人眉头紧锁,寸步不离。
“黑狐,若是我直接闯进去,他们会不会起疑心?”雪曼额间有了细密的汗珠,落地后脱离黑狐的怀抱。
“我去引开他们,你去救刑朗。”黑狐说罢便飞身而上,一个回旋,再度变回小狐狸。
不理会雪曼的阻止,直接跳至清心殿殿门的门槛上,尾巴一扫,撞击殿门之声让正在小憩的长老突然惊醒。
“黄毛,”天字长老望着黑狐一动不动的身躯,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僵直着身躯不断呼喊,“黄毛,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