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刑朗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不管他人如何看你,至少我知晓,你的善良无人能及。”
抬起眼帘,瞳孔已经适应了黑暗,将刑朗脸上的期盼尽收眼底,“刑朗,你告诉我,我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我若是你,便会回到且听,将一切来由调查清楚,也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清澈的眸子无半点闪烁,坚定不移的锁定在已经消瘦的脸庞。
“若前方等我的,是另外一个局,我该如何权衡?”
“小念,你信我吗?”目光锁住犹豫不决的眉心,伸手将其抚平,“你若是信我,便随我走。”
脚步踩在积雪上的“吱呀”声在殿外响起,由远及近。
刑朗起身,转身闪入窗格边,“你考虑好,就告诉我,我一直都在。”
房门的开启声与窗台阖上的声响几乎同时,雪曼起身,却发现雪歌并未急于闯入,眼角扫向窗台,边上,是倒向一边的红烛,红色的蜡已经干涸在桌角,如同封印的泪珠。
“这么晚了,有事吗?”惊魂未定,心跳已经至嗓间,却佯装镇定。
“睡得可还好?”嘴角轻勾,透着一丝玩味,“好好珍惜与他一起的最后时刻。”
“你……”杏目微瞪,面色上佯装的淡定自若顷刻间溃不成军!
“雪曼,你真的不会撒谎。”踱步而入,绕着寝殿一圈,最终停在雪曼面前,伸出手掌,却被偏头躲过,却也不急不躁,“萧辰去凌云谷的五年里,需要心无旁骛,否则带着遗憾闭关,难免会同我一样,走火入魔。”
一语,让雪曼悬着的心瞬间落下,难道,他以为,方才闯进寝殿的人,是萧辰?
不再多言,却也不再继续,什么时候,她与他,竟需要这般耐心和智力上的周旋?
和衣而眠,雪歌竟没有再进一步相逼。
本是一夜浅眠,却不想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沉沉睡去。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而拥着自己的那一角,温度早已褪去。
推开寝殿之门,竟没人再刻意阻止,然未离开几步,萧辰一袭白衫,由远及近,温柔如水的浅笑带着深深的宠溺,然眼角不易察觉的担忧,却与佯装的淡定自若格格不入。
“雪曼,”压低嗓音,“雪歌,可有再为难于你?”
摇摇头,只见萧辰一个眼神,便立刻心领神会,紧随其后,将身后的勇士甩开。
“雪曼,离开魔境吧,不是所有人,都能原谅你的身不由己。”萧辰考虑再三,还是道出了心中的想法,“巫咸的仙逝,虽说是大局已定的事,但是你不该……妙天性情直率,你也别往心里去。”
“萧辰,巫咸不是我杀的,我虽然与刑朗有些渊源,但是绝对不会颠倒黑白!明明是妙天……”
“好了,雪曼!”萧辰摇摇头,“想办法离开这里,雪歌,不是你能招惹的。”
“你不信我?”心,骤然沉到冰窖。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你的身不由己,你旧疾未愈,很多事情,或许由不得你意识来控制,雪曼,我是为你考虑。”
“既然如此,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好生修炼便是!”转身欲离去,却被反手拉住。
“雪曼,”萧辰眼中有一抹痛苦,“若是雪歌魔性大发,后果不堪设想!我忍受不了自己束手无策的无能,你到底明不明白!”
“放开她!”
耀眼的光线下,雪歌的脸色略显苍白,眸中的怒意在望向二人指缝相扣的双手之时卷起汹涌的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