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风早摘下好几个下了肚,又摘了几个握在手里,回到湖边的草地上坐下,一边望着湖水,一边剥着橘子一片一片地往嘴里送。
正吃得兴起,突然发现下雨了,抬头一看,又发现没有雨,刚要继续吃橘子,突然看到了树上,气得他炸了起来,立马反手把手里的橘片朝上击了出去,顿时掉下来一团黑乌乌的东西。
徐白风正喜晚饭有着落了,突然听得钟离殷殷惊叫着“阿乌!”扑到了那团黑东西上,把黑东西轻轻地捧在手里,轻轻地叫唤、摇动,想把它叫醒。
徐白风一阵吃惊,马上后悔刚才出手太重了,为什么要用橘片这么重的东西砸这只鸟儿,应该用草片、草芽,或者空气——其实他自己知道,即使是空气也是会把这只鸟儿击死的。
徐白风问道:“钟离姑娘,这只鸟儿是你的?”
钟离殷殷并不回答,哭着叫唤了一阵子,发现阿乌真的再也醒不来了,十分伤心,才边擦着眼泪边道:“阿乌是我最好的朋友,它刚出世就开始跟着我,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在沼泽边呜呜地哭,脚都还站立不起来,估计是找不到妈妈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便把它领回家,每天和他做伴。”
徐白风讷讷地说不出话,半晌道:“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它是你的。刚才我在吃橘子,这小畜生居然朝我……钟离姑娘,鸟死不能复生,我只能说对不起,我会买一只赔给你的……”
钟离殷殷道:“徐公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徐白风看着钟离殷殷手里的阿乌,道:“阿乌是一只乌鸦?”
钟离殷殷道:“是的。它全身乌黑,但其实它很可爱。”
钟离殷殷默默地盯着阿乌看了会儿,似有无限的不舍,末了,轻轻叹了口气,道:“徐公子,我想把阿乌葬在这里,你来帮我好不好?”
徐白风道:“好吧。”
钟离殷殷道:“把它葬在这片霜林下吧,它也喜欢红色的。”
徐白风想一只乌鸦还知道喜欢什么红色白色的,但知道她正在伤心,也不和她计较,便和她一起在一颗红树下挖了一个小坑,钟离殷殷在自己身上撕下一块红布包在阿乌身上,轻轻地把它放进土里,再把土盖上。
正当两人沉静挖坑之际,突然橘林里有兵器敲击声和橘枝窸窣声,徐白风立耳倾听,钟离殷殷则仍自安跪在地上,目光安详,似是没有听到刚才的声音。
徐白风转身往橘林飞去,躲在一棵老橘树下,见前面有四五个人在打斗不止。
其中一个男子手中使着一把铜锤,看那铜锤面盆般大小,少说也有一两百斤,但那汉子抡上抡下十分自如,可见臂力非同一般,另有一个汉子使了一杆猪钯一般的钢叉,与这两人对打的是另两个汗子,这两个汉子却是赤手空拳,饶是赤手空拳,但也与对方势均力敌。
只听空手的一个汉子道:“你们水云宗说什么要用功力占主导,来控制意念,使得这些个糟铜烂铁,却分毫也占不了上风。”
原来那两个拎家伙的是水云宗的,但不知是哪个派的,印象中没有哪个派别中有水云宗这一说。看那四人的武功路数也是普通的十八套七十二路数,并无特别之处。
那使铜锤的大怒,喝道:“气死我也,你说我‘铜墙铁壁’梁九三的宝贝是糟铜烂铁,要你小赤佬吃吃爷爷的厉害。”说罢,上下舞动铜锤,向对方的面门和双腿击去。
另一个赤手空拳的汉子道:“老大小心!”
那个老大道:“老二不必担心,看他还能使出什么花样来。你仔细‘四仰八叉猪钢叉’的叉子。”
他口中的‘猪钢叉’听了这句,登时怒道:“放你奶奶的狗屁!你爷爷的名号是‘四通八达’朱庇雷。看我把你个‘鬼影煞手’叉成肉酱。”
原来朱庇雷给自己起的名号的确是‘四通八达’,但是好几年前和一个贪恶老僧打对手时,被老僧一掌击的向后倒地,倒地时四脚朝天姿势甚是难看,在场有人说道“‘四通八达’变成了‘四仰八叉’”,而朱庇雷当时只做了个狰狞面孔吓了吓说那句话的那个人,却不敢回辩,一来自己的确被人打了个四仰八叉,二来那个老僧颇有几分威望,在场的人多半是老僧的相识,朱庇雷怕自己硬来,就会引来在场的很多人和自己为敌,于是忍气吞声不再言语,而“四仰八叉”这个名号便这样叫开了。
“鬼影煞手”道:“凭你‘铜墙铁壁’梁九三和‘四仰八叉猪钢叉’两个,到下辈子也打不过我们‘鬼影煞手’和‘六耳神猴’。”
“铜墙铁壁”道:“少夸海口!你们云水宗口口说意念可以控制功力,竟然狂妄到不用任何武器,今日就让你瞧瞧爷爷手里这武器的厉害,也好教你死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