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风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大耳朵见徐白风兴致勃勃说了一通,突然沉思不语,料想他是因为此时本该在武夷山和众师兄弟欢聚一堂,却被软禁在此地。
大耳朵本就是个老实木讷、心思淳良的人,这时便也不知拿出什么话来安慰徐白风,陪着徐白风坐在房屋中间圆木桌上,各自饮起茶来。
两人喝了几杯茶,突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敲门声,大耳朵忙起来去开门。进来的是倪振纲和廖子川。
倪振纲走到徐白风面前,道:“徐少侠,这几日住的可好?”他说“徐少侠”这几个字的时候语气加重,明人一听便知道是暗讽他被称为“少侠”,却被人软禁于此。
徐白风道见进来的是倪振纲和廖子川,便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但想到他们也是因为同门师兄弟惨遭毒手,对待他这个“告密者”自然不会有好脸色,便不动声色道:“承两位师兄关照,这几日吃好喝好,长了不少斤两。”
倪振纲哼哼两声,冷冷地道:“你这么快活,我在惨死的师兄弟面前可不好交代。”
徐白风心知两人前来比有一番羞辱,也不理会,只道:“倪师兄不必急着交代,事情自会水落石出。”
倪振纲脸上一黑,鼻子里又出了声气,道:“素来听说徐少侠武艺高强,没想到嘴皮子功夫也是了得。”
徐白风道:“不敢当。古语道‘德艺双馨’,少一样不可。”
廖子川冷冷一笑道:“好笑,未听说细作也配得上‘德’字的。”
徐白风道:“两位师兄过来,不会是为了给白风斗趣消遣的吧?”
倪振纲和廖子川见徐白风直截了当便问正事,也不啰嗦,道:“当然是有事情,现今这个房间要腾出来做别用,你得挪挪地儿。”
徐白风正恼这几日在厢房住着毫无进展,喜得换个地方,便道:“哦?那烦劳两位师兄带路。”
大耳朵自从两位师兄进屋来,便一直低头立在旁边,没出一点声音。他上黄山年数年,敬倪振纲和廖子川是大师兄、二师兄,俗话说“长兄如父”,他对他们从来说一不二。
不说他本性谨小慎微的,且说这次事关重大,他自然不敢插半句嘴。但此时见两位师兄要带徐白风离开这间屋子,便移身出前,惴惴道:“大师兄、二师兄,周师叔说过,在他老人家回黄山之前要好生招待徐师兄,不能擅自带他离开这间屋子的。”
徐白风一听,心里想:原来周建安师叔离开黄山了,不知是去哪里了。在这个黄山派泥菩萨过江的节骨眼上离开,想必是比黄山派还要大的事情,但不知是什么事。
廖子川道:“师叔不在,自然是大师兄说了算,况且师叔临走时候还嘱咐好生招呼徐少侠,不可怠慢的。这件事即使师叔在也肯定点头同意。”
大耳朵还想再说几句,突然发现倪振纲对他怒目而视,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低头不敢言语。
徐白风道:“既然是周师叔好意,白风定当受领,日后当当面谢过。”
倪振纲和廖子川两人来徐白风处本就不是周建安意思,而是他们两个自打的主意,此时听徐白风说要当面谢过周建安,都吃了一惊,毕竟是心虚,怕周建安知道了会责怪。
但顿时就挺了挺胸,道:“那走吧。”
四个人一行下了厢房,绕过一排矮屋,往后院而去,转了几个弯,过了几个林子,才终于在一座小山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