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风道:“你想啊,师傅是让我偷偷跟着你的,说明他不想让你知道我跟着你,所以我们得装作根本就没见到对方,对吧?而且师傅说了是‘罚’你,你就得提着水桶的,要不然就变成‘奖赏’你下山游玩一趟了,对吧?”
侯静宣嘟着嘴巴道:“怎么那么复杂呢?那师傅到底是想不想你帮我?”
徐白风道:“呃……应该是……不想的吧……师傅金口玉言,说了是罚你舀水,你就得舀水的呀,要不然说的话不作数,多没面子啊……”
徐白风一句话没完,头上猛吃了一个爆栗,忍不住“啊哟”一声,抬头看,见一个白胖青年男子笑眯眯地站在两人面前。
因青年男子脸也圆胖,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一条线,但站在他对面的人分明能感觉到一道精黑的光从他眼缝中射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师叔徐清欢。
徐清欢是傅掌门的师弟,其剑术奇绝,被称为“剑圣”,又因为人和蔼可亲,对徐白风甚是关爱,徐白风对这个师叔也是十分亲近。
据说当年徐师叔路过一片山野,看到在襁褓中啼哭的徐白风,便捡了回来,并让这个小娃娃跟自己姓,起名白风。
在这武夷山上,师傅傅甫宁平日里管教徒弟严厉,不苟言笑,白风对他一直十分敬畏,而徐师叔总是和他们一起舞剑、生活,有时候甚至开玩笑,因此说徐师叔是自己最亲近的长辈也不为过。
“两个小娃娃,在说师傅什么坏话呢?”徐清欢笑眯眯地道。
看到他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绝对想不到刚才出手给人爆栗的会是他。
徐白风和侯静宣都叫了声“师叔”。徐白风道:“嘿嘿,师叔,您的爆栗名不虚传。”一边抚着吃痛的额头。
徐清欢道:“对付抢我饭碗的人,当然要用劲啦。”徐白风感到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师叔说自己抢他饭碗,侯静宣心直口快道:“师叔,为啥说师兄抢你饭碗了呀?”
徐清欢嘴角叼着一根细草,嚼了一嚼,道:“师兄吩咐我暗中保护小娃娃,我到了一看,原来根本不需要我保护,小娃娃已经有人保护了。”说完,仍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
徐白风惊讶道:“师叔你……你……原来你……你一路都跟着我们啊。”
侯静宣一想到原来师傅始终不放心自己人下山,早就安排了徐师叔跟着,心头一热,几乎流泪。
但这样看来自己和师兄这一路上的练剑、讲剑、沪水,都被徐师叔看在眼里了,不知道师傅知道了会不会怪罪自己不认真舀水,只一路贪玩,不知道师傅会不会怪罪师兄。
想到此,忙双手拉了徐清欢袖子,撒娇道:“师叔,你不会和师傅说的,是吗?”
徐清欢笑眯眯道:“说什么?”
徐白风和侯静宣一听,开心地相视一笑。
徐清欢正色道:“你们快些回去吧,以后不要那么贪玩了,记得要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两人异口同声道:“知道啦师叔!”便提起水桶向山上走去。
徐清欢仍是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远去,等到两人的人影消失在墙角转弯处,才起步跟了上去。
刚抬腿,便听到后面有人说:“咦,那不是徐师兄吗?”
徐清欢转身,道:“原来是乔师弟、刘师弟,你们打猎去了吗?”
来人正是徐清欢的两位师弟乔远山和刘放逸。乔远山因善射猎,傅掌门便支他平日里给师徒们打些野味。
而刘放逸和乔远山同是浙江绍兴老乡,关系很好,常同乔远山外出狩猎。
刘放逸道:“正是呢,这几日厨房里都没有荤菜,竟是些花果菜蔬,因此我们兄弟俩去找些野兔给大伙下下酒。”说完,挑出身后吊着的两只野兔。
徐清欢道:“大伙儿又有口福啦。”
乔远山道:“师兄也是刚出门回来,怎么刚才路上没看到师兄?”
徐清欢道:“天气要转凉了,我去后园看了那几棵梅树,过几天可能施个肥。”
乔远山道:“哦,师兄倒是好兴致啊。”
刘放逸道:“要是以后结了梅子,可以酿成梅果酒,和咱们的野兔是一美味绝配啊。”
说完,三人均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