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儿?”裴宁宁惊讶的问,“嫂子说说看,娘病成这样,上气不接下气的,怎得成了好事儿?”
乔佳人看了裴永逸一眼,果然他也等着她解释呢,那挑剔的目光,就等着她说错话一刀砍死她。淡淡一笑,道:“依我看,老夫人是长久以来郁结于心,闷气堵在腹内,如今服了药,上下通了气,这才有这一通的跑肚,将闷气排解了去。你们瞧,老夫人虽然气虚了些,毕竟是空腹所致,但是,却是能睁开眼睛跟大家说话了不是?”
“咦,嫂子说的好像是,母亲都昏睡多久了,也没跟我说话了,这样看,还真是好事了!”裴宁宁捧场的拍手,十分的开心,“母亲,你病好了!太好了!”
“病好没好,那也不是乔媳妇儿说了算哪。”突然,身后有人开了腔,语气隐带挑衅。
乔佳人回头,瞧见一个比老夫人略年轻些的中年妇人,她略一搜索,原来,这是裴老爷的妾,曹氏。曹氏有个比裴永逸小一岁的儿子,叫裴永寿。这母子二人在府内没有多少地位和存在感,严格来说也与她没有什么仇恨。
“二娘说的是,得请大夫过来好好诊一诊。”裴永逸同意曹氏的质疑,面无表情的说。
“之前听说大夫都诊不出什么,诊不出病,便是没有病罢。”乔佳人浅笑着说。
这时蓓儿不乐意了,吊着眼角说:“大奶奶这话不对,之前老夫人可是病的紧,是那些庸医技艺不行。再说,之前是之前,现在老夫人拉成这样,还不知是有多大的病呢?岂可大意?”
乔佳人望着她,这张小嘴还真是厉害呢,专挑她的刺。
“哼,我看姐姐一来就说老夫人没生病,不过是想洗脱自己的罪名吧。”尹飞飞见有人起头了,便憋不住,也趁机讨伐乔佳人。
裴永逸又将目光落在乔佳人身上,看好戏似地等着她怎么反驳。
乔佳人也不慌乱,只清浅一笑,道:“蓓儿姑娘在老夫人身边伺候,老夫人病了这么久,平时都该谨慎着,今儿又出了跑肚的事,蓓儿姑娘难道不觉得是自己伺候的不周么?”
“你……”蓓儿没想到这个平日木讷的女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咬她一口,委屈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蓓儿一直都是仔细伺候着,从不敢大意。”
老夫人有气无力的眯着眼睛看向乔佳人,心里也是十分惊讶。
乔佳人没再理蓓儿,又看向尹飞飞,说:“我说老夫人没病,那是寄予了美好的祝愿,我想在这儿的每个人,都希望老夫人身体康复。可尹姨娘却似乎并不认同呢,不然,尹姨娘是希望老夫人病重么?”
“你,你胡说!”尹飞飞慌乱的睁着眼睛,却辩不出什么,只得求救的看向裴永逸,“夫君……”
裴永逸示意她一个眼神,让她噤声,转而看向乔佳人,道:“让你们来看望娘,不是让你们打嘴仗的。”
乔佳人不服气的瞥了他一眼,明明是他的那些小爱妾找茬好么?!狗男女!
“够了!”突然,床上的老夫人不淡定了,挣扎着要起来,手张着伸向蓓儿,“快,又,又来了!”
“老夫人。”蓓儿慌忙上前,扶着老夫人下床。再看老夫人,那下床的速度和精神气儿,哪里会是奄奄一息的病人?她一阵风儿似的,一溜小跑出了内室。
让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乔佳人垂眉冷笑。
只有裴宁宁人小实话多:“娘好像真没病的样子,跑这么快……真的是药到病除了么。”
“你们都想的太复杂,依我看大姐跑肚就是吃坏了东西,而且除了大姐,院里还有个小丫鬟也跑肚了呢,哪有这么凑巧的?”曹氏真是真性情啊,我谢谢你。
乔佳人心里激动。
裴永逸眼波一利,“还有人?”
曹氏在人群里找,“是啊,永逸,我今儿来的早,就看到一个丫鬟从茅房出来,我见她鬼鬼祟祟,就问了她,就是那个!那,你!”曹氏迅速从人群里揪出一个。
小丫鬟哭丧着脸走上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哭着求饶,“少爷饶命啊!奴婢昨晚偷喝了几口给夫人的燕窝,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乔佳人抿嘴悄笑,看来,不用她出手,真相就要自动浮上水面了呢。曹二娘,你真是国民好帮手!
“燕窝?”裴永逸眉心更紧,“你是说,母亲是喝了燕窝才跑了肚?那燕窝是你熬的?”
“是,是奴婢熬的,可是奴婢真的没有作任何手脚,燕窝也都是新鲜的,这批的燕窝都好好的,这几日里吃的都无事,也不知昨天的为什么……”小丫鬟说着说着,着急为自己开脱,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
乔佳人得意的瞄向裴永逸。呵呵,你娘水米不进?那可是天天燕窝呢!
“翠萍!你瞎说,娘哪有天天吃燕窝?!”裴宁宁也听出了不对,急忙出口训斥。
小丫鬟这时反应过来说错话,连连叩头,哭着求:“少爷,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都全是听蓓儿姐姐的吩咐啊!少爷饶了奴婢吧!”
裴永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挂不住,阴沉沉地喝了句:“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均垂头,悄悄退去。小丫鬟也连忙爬起来,逃也似的出去了。
乔佳人看了裴永逸一眼,故作无事的随着大溜往外走,就听身后裴永逸懒懒的出了声:“乔大奶奶,你留下。”
乔佳人优雅回身,挑着眉尖,戏谑得意地看着他。小子,看你怎么跟老娘说。
裴永逸走到她面前,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流览,好像要鉴定她肚子里在耍什么花招。
乔佳人也不着急,悠哉游哉的不吭声。
裴永逸低低的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的手段?”
“什么?”乔佳人淡淡的,“为妻不知夫君说什么。”
“你的医术,就是往我娘的燕窝里放巴豆吗?”裴永逸说着更加气郁,又略带无奈。
乔佳人倒是意外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