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盈绿,春风寒柔,一座素朴的木屋,门窗紧锁,不时有咳嗽声传出。咳嗽声刚歇下,门上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了,一个男子立在门边,侧脸望向远处,一阵风吹来,吹动男子单薄的白色衣衫。
翩翩飞舞的衣袖,就像男子身上长出的翅膀,那消瘦的身子,轻盈得仿佛眨眼间,就会被风带去天边。
宁亦双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心里却觉得难受得慌,伸手想要把男子拉住,手却怎么也触不到他。
“瑾瑜。”宁亦双梦呓出声,猛的睁开眼睛,看着简陋的屋宇,才发现自己又做梦了。撑着身子坐起,身子还有些痛,宁亦双望向窗户,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
望着窗户上的亮光出神,宁亦双又想到刚才的梦境,她有一种感觉,梦里那个消瘦的白色身影,就是慕容公子。半月不见,他的身子为何这般消瘦了,这仅仅是梦,还是他又病了?
坐了片刻,宁亦双忽然起身下床,一刻钟后,去马厩牵了一匹马出了院子。
沈木根听到动静,追出来看,只看到宁亦双策马奔驰的背影,怔怔的站了许久,眼里满是担忧。
城外的半山上,青研站在高处,往下眺望,望了一会,面上一脸失望。兜着手,发出一声叹息:“宁姑娘怕是不会来的。”
每年初春,乍暖还寒时,都是公子最难熬的时候,这天一冷一热的,还连日阴雨,公子十天前就病倒了。每当公子身子好些,他总会在门边站上一阵,青研猜着,他怕是在想宁姑娘了。
青研跟了公子十余年了,就只见到宁姑娘来的时候,公子是最开心的,虽然他还是那样温温的笑着,可是青研就是知道公子那笑,和往时的不同,宁姑娘在的时候,公子的眼里也是在笑的。
青研也很想公子能开心些,他想进城去接宁姑娘,可是公子这身子又离不开人。他无奈的只能每日抽出时间望望,就希望有天真的能把宁姑娘盼来。
抬头望望天色,又该是公子吃药的时辰了,青研抬脚正准备往草屋走。忽然听到山下传来一阵马蹄声,青研皱眉,这府上的大夫刚来过,这又是何人骑马上山?
青研站着,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远远看到一片飘动的浅紫色衣摆,激动得惊呼出声:“宁姑娘,你可算来了。”
说话间,宁亦双已骑着马来到了青研近前,拉紧缰绳,马便在青研面前停下。宁亦双这会总算是体会,他爸逼她学东西时候,说的那句技不压身了,她从小不仅学过跆拳道、游泳这些,骑马也是会的。那时候她妈妈觉得女孩子学这些没用,有些反对,亏得他老爸坚持,一直用技不压身,去说服她老妈。
原本她也觉得无用的骑马技艺,没想到在这边真的派上了用场。
青研上前帮宁亦双牵马,宁亦双翻下马背,望着青研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家公子呢,他身子还好吗?”
宁亦双一出声,就抛下几个问题,青研听到宁亦双问到公子,面上的笑容敛去,面色凝重道:“公子感染了风寒,又加上旧疾复发,已经病了有些时日了。”
宁亦双听了很是担心:“请大夫了吗,如今可有好转?”宁亦双一边问,一边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