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双应道:“婆婆是我,我回来了。”
沈婆摸索着拉住宁亦双的手,有些责怪道:“你这是去哪里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会才回来,这长安城人生地不熟的,要是遇到歹人,你可怎么办?”
宁亦双笑着,把手上的盒子递给沈婆:“婆婆你多虑了,慕容公子他是好人,他不仅派车送我回来,还让我带了礼物给你。”
沈婆接过盒子,摸索着,眉头皱拧着:“慕容公子,慕容公子又是何人?”
宁亦双疑惑的侧头看向沈木根,沈木根摇摇头,搬着东西进了屋子,宁亦双这才知道他并没有跟沈婆说。
有些懊恼,也只好解释道:“慕容公子就是之前在城外镇子施粥的那个慕容家的大公子。”
沈婆听着身子忽的一紧,浑浊的眸子大睁着:“慕容公子他,他见你作甚,他可有刁难你?”
宁亦双拉着沈婆的手直摇头:“婆婆,慕容公子他是好人,他之前还帮过我们呢,要不是他出面,我们现在摊子都没法摆呢。”
沈婆听着还是觉得不安:“那,那他为何要见你?”
宁亦双搀着沈婆进了屋子,感觉到沈婆因为紧张,身子都是僵硬的:“婆婆可还记得上次我给你做的秋梨膏?”
沈婆点头:“记得,那东西可稀罕哩,俺舍不得吃,都放着,你要,俺这就给你拿去。”
沈婆说着就要往前走,宁亦双把她拉住:“婆婆那秋梨膏让你吃,你就吃,入口的东西,都不是什么稀罕物。”说着扶着沈婆坐到凳子上:“上次慕容公子帮过我们,还救过我一命,我也没什么东西答谢人家的,看着他身子不适,就熬了一些秋梨膏做谢礼,他吃着觉得好,这次特意请我过去,帮忙熬制一些。”
沈婆听着直点头:“应当的,应当的,慕容公子宅心仁厚,咱们虽然穷,但也不能不懂礼数。”
“慕容公子这次命人接我过去,也不是让我白走一趟的,他听说您老人家身子不适,准备了好些补品让我带回来呢。”宁亦双感觉到沈婆渐渐放松下来,拉着她的手,放到打开的盒子上。
“这是燕窝,那边还有人参,都金贵着呢。”
沈婆手摸索着,一个劲摇头:“太贵重了,这礼不能收,不能收,丫头俺看,你明日还是把东西还回去。”
宁亦双笑着:“婆婆你别担心,我推辞过了,可是人家慕容公子执意要送,说库房里还有好几车呢,吃不完的,让我给您带些回来。”
“慕容公子真是个好人啊,菩萨保佑,好人多福报。”沈婆嘴上喃喃着,双手合十,对着半空拜了几下。
“这么多好东西,俺也吃不完,双丫头你也给你老姨送些过去吧,她身子骨弱,也该好好补补。”
“好,这会时辰还早,老姨应该还没有歇息,我这就给她送过去。”陈秀姑也算对他们关照有加,宁亦双也很乐意这样借花献佛。
胡乱的吃了一些东西,宁亦双提着灯,拎着两个盒子就去了前院。
这是宁亦双住进贾府,第一次去前院,越过两道拱门,就到了一处园子。之前听陈妈妈说过陈秀姑住的院子在贾府的西南面,宁亦双本以为贾府不大,自己一个人也能找到。却不想走了一会,居然迷路了,因为是夜里,院子里鲜少有仆人走动,宁亦双走了半刻钟,也没遇到一个下人。
走到一处岔路口,宁亦双提着灯正在犹豫的档口,忽然从边上蹿出一个人,双手把她抱住,嘴上喷着酒气,往她脸上贴:“小娘子,你躲去哪了,害得爷我好找。”
宁亦双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把头往手仰,用力挣扎着:“你个臭流氓,松手,快松手。”
宁亦双用尽全身力气,可是那酒醉的毕竟是一个男子,硬是她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男子的钳制。倒是宁亦双越挣扎,男子就越来劲:“小娘子,别介啊,来,让爷我亲一个。”
宁亦双闻着那酒气,恶心得就想吐,看着男子凑过来的嘴,计上心来,提着灯往男子嘴边凑。烧得滚烫的油灯,贴在男子嘟着的唇上,寂静的院落,瞬时传出一声杀猪似的嚎叫。
宁亦双走了一刻钟,才返回了他们住的偏院,喘着粗气,刚落座,沈婆就关切的问道:“东西送过去了吗?”
宁亦双倒了一大碗水喝了,用手背把嘴角的水渍擦干:“没呢,前院遭贼了,我明日再给老姨送过去。”
沈婆听着皱眉:“遭贼,好好的怎么有贼人进来了,都偷了什么,没有伤到人吧?”
“婆婆你就别操心了,前院那么多人,出不了大事,我累了,想睡了,婆婆你也早些歇息。”宁亦双说着,起身去了隔间洗漱。
第二日一早,宁亦双还没起床,陈秀姑就匆匆进了屋子,神色紧张道:“姐姐出大事了。”
沈婆慌忙的坐直身子:“咋的,我听说前院遭贼,可是伤到人了?”
陈秀姑点头:“也不知是那个不长眼的,把尽忠的嘴给烫了,好好的一张脸,怕是要毁了,老爷气极了,正命人搜院子呢。”
说着侧头望向宁亦双:“双丫头,如今府上出事了,你和木根先不要去前院,免得遭人诬陷。”
“好。”宁亦双应着,垂头望着被面,昨夜天黑看不清楚,她还愁不知道那色痞子的身份呢,原来那就是贾尽忠。
就那么烫一下他的嘴,真是便宜他了,如果能从来一次,她一定把整瓶灯油给他泼去,看他还怎么有脸,再调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