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到底有多少秘密,想到之前龙门关遇险,她第一个知晓此事,还有上次他们一起回长安,连暗卫也不曾发现有埋伏,她居然在关键的时候大叫有绊马索,他自认自己是习武之人比一般人耳聪目明,他能确定宁亦双不是感觉到的,她的武艺没修习到那程度。
这些事他之前并不愿多想,就觉得既然选择信她,就不要再去猜疑,可是这会由不得他不想了,如果那些事都不是她感觉到的,唯一能说明的就是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这本事,又和天女是那么契合,吴炎烨想着一阵心惊。
吴炎烨站着出神,宁亦双端着吃食走了进来:“王爷,厨房就还剩一些牛肉和生菜,我给你弄了一个拌饭。”
吴炎烨转头望着宁亦双也不说话,宁亦双疑惑的把脸凑到肩头用力擦了两下:“王爷,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吴炎烨也不应,望了好一会,才忽然开口道:“丫头,跟我一起出征吧?”
宁亦双愣住,随即有些僵硬的笑道:“我文不行武不得的,就不去给王爷添累了。”
“如果我要求你去的呢?”吴炎烨的话语忽然有几分强硬。
宁亦双双手紧紧的攥着托盘,望着吴炎烨平静道:“我真的不想恨你。”
吴炎烨眼底闪过几分失落,缓了一会才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王爷……”事情太突然,宁亦双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吴炎烨转身往外走:“别让我后悔,天一亮便走。”
“惠王……”宁亦双端着托盘愣愣的望着吴炎烨离开,黑漆漆的院子,他一个人僵直着背脊往前走,身子很快隐在暗处消失不见。宁亦双望着莫名的有些酸楚,人前他是集万千荣宠的王爷,人后他是一个饱尝冷暖的孤独者,他有一颗被冰冻的心,真希望以后有那么一个人能把他软化……
伤感只是一阵,自由实在太诱人了,宁亦双连夜开始收拾东西,第二日天一亮,便出了惠王府。车夫在帮她把东西搬上车,喜儿和柳儿抱着她哭哭啼啼,宁亦双拉着她们的手笑道:“你看你们哭成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死了呢,都别哭了,我就在长安城,以后你们要是想见我,去品雅居找我就行了。”
喜儿用力拉着宁亦双,眼睛哭得红红的:“我不想你走,我不让你走,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宁亦双轻拍她的背,像哄一个孩子:“乖,再哭要被人笑话了,惠王府又不能留我一辈子,你们过几年也是要出府的,我在外头也好,可以先帮你们找好夫婿。”
“你好不害臊。”喜儿一个粉拳打在宁亦双肩上,却是破涕为笑了。“可是说好了,过几年我和柳儿出府,就去投奔你。”
宁亦双肯定的点头:“当然了,到时候说不定我家财万贯,就盼着你们两帮我打点家业呢。”
三人又说了一阵,车夫把车装好,宁亦双也准备上车了,临走的时候,又望了一眼惠王府的大门,心里默念道:“别了,惠王府,别了惠王爷,一切保重。”
吴炎烨站在书房的窗口,一动也不动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子忽然动了,出了书房,上了曲桥,来到了宁亦双住过的院子。院子里草木在春日的阳光下,伸展着娇嫩的枝丫,一阵微风吹过,轻轻拂动着,仿佛在愉快的歌舞,浑然不因主人的离去而感伤。
吴炎烨上了台阶,推门走进屋内,屋里的摆设还一如昨日,但却少了生机,墙上的斑斓挂饰没有了,桌上的绢花也不见踪影。吴炎烨抬脚往里走,忽然注意到桌上放着一张纸,上头写着两个大大的字:保重。
心猛的揪到一处,吴炎烨撒腿便追出门去,心里一个强烈的念头,不能放她走,绝对不能放她走。
吴炎烨刚来到前院,忠叔迎面走来:“王爷,宁姑娘刚上车走了。”
吴炎烨猛的提气来到门外,门前的街巷空空的,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
忠叔紧张的跟了过来:“王爷,可是要老奴把宁姑娘追回来。”
吴炎烨望了一会,摇头,转身又走了进去。
天女者,需断绝尘缘,洗净六根,供奉高台,终生受拜不得出。
母妃如今倾尽了所有势力要找到天女,他不愿违背,但要他把宁亦双送去,他也是不愿的。如果离开他,能让她远离危险,做个快乐的普通人,那么他愿意放手成全。
慕容瑾瑜,你最好能好好待她,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