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朝代也有些日子了,见过不少被株连的事,宁亦双真的怕了,好不容易有个家,有些人能牵挂,她再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
吴炎烨沉默了许久,转身出了院子。
宁亦双站在原地望着,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走回井边。
一连数日,宁亦双再也没见过吴炎烨,每次膳食做好,都会有侍卫过来取。偶尔站在湖边望着对岸的大屋,她的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惠王那般帮她,她却说出那样的伤人的话,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一定气得不轻吧。
想归这样想,但宁亦双还是腾出时间,在另外一处找了一间店面,那里地段不及原来的好,但好在名气已经打开了,生意并不曾受影响。
这天夜里,宁亦双躺在床上,屋里贪嘴唧唧的叫着啄着窗户。宁亦双被吵得有些烦了,披衣下床,斥道:“贪嘴你又怎么了,桌上不是给你放了东西吗,饿了就快吃。”
‘唧唧’贪嘴啄了两下窗户,忽然飞到桌上,用力啄着桌上的白纸。
宁亦双顿时便明白了,走过去望着桌上的白纸道:“你这小东西,原来是想馋猫了。”
拉开椅子坐下,手抚着桌上的纸张久久不动,是啊,她好久没有写信了,自从搬来琉璃院,她就没有动过笔,不仅是因为忙,也是因为心里有些怨。
慕容公子醒了之后,就写过一封报平安的信给她,她之前一直以为他在休养,不便提笔。可是前几日她明明听到街上的人议论,慕容公子连着几日都去茶楼喝茶。宁亦双不懂,为何他有时间有力气喝茶,却独独没有时间,没有力气给她写信。
是不想,还是不愿,或者两者都是。
宁亦双生气了,真的有些气了,她从来不知喜欢一个人会这般辛苦,她讨厌极了这种,努力想要抓,却抓不住的感觉。有时候她跟自己说,慕容公子不喜欢自己,可是每每看着那玉簪,想到青研说那是公子亲手雕的,她就又心软了,总会说服自己,慕容公子这般犹豫,或许是因为诸多顾忌。
‘唧唧’贪嘴见她不动,又跳到她手上去叫。
宁亦双叹了一声气,摸着贪嘴的毛羽:“好,我这便写,但这信可不是我要写的,是你要我写的。”
‘唧唧’贪嘴像在应和,宁亦双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沉思了片刻,提笔写道:近来安否,一直不知公子近况,心中挂念。
宁亦双写好望着,猛的把纸揉成团扔进纸篓里。
连着又写了数张,都逃不过被揉成团的命运。
宁亦双有些烦躁的咬着嘴唇,许久才又提笔写道:最近看了一首词,很是喜欢,抄下与公子共赏。
青楼春晚。昼寂寂、梳匀又懒。乍听得、鸦啼莺弄,惹起新愁无限。记年时、偷掷春心,花间隔雾遥相见。便角枕题诗,宝钗贳酒,共醉青苔深院。
怎忘得、回廊下,携手处、花明月满。如今但暮雨,蜂愁蝶恨,小窗闲对芭蕉展。却谁拘管。尽无言、闲品秦筝,泪满参差雁。腰支渐小,心与杨花共远。
写完,宁亦双读了好几遍,有些犹豫,这信要送过去,自己的心思就算摆在明面上了,如果慕容公子不回,她该如何?但如果自己不把心迹表明,慕容公子一直这样态度不明不白,她也是煎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