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宁亦双顶着寒风,提着食盒去了吴炎烨的书房。敲门进到书房内,只见吴炎烨侧身对着她,在专注的批阅折子。
宁亦双把食盒放到桌上,出声道:“三皇子,你的宵夜送来了。”
吴炎烨头也不抬只当没听到,宁亦双咬唇,她就知道他又生了坏心要刁难自己,心中生气,却也只能忍着,谁叫人家会投胎生做了皇子。
闷闷的在那站着,眼睛不时偷瞄望向各处。
半个时辰过去了,吴炎烨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宁亦双就那样站着,虽然屋里烧着炭炉并不冷,可是保持一个姿势站了许久,脚也有些发酸了。偷瞄了一眼吴炎烨,见他并不往这边望来,宁亦双轻手轻脚的摸向凳子坐下。
就在她为自己的小聪明窃喜的时候,并不知,吴炎烨正转头向她望了,眸底闪过几分笑意。
宁亦双静静的坐了一会,见吴炎烨并没有理会,也就大起胆来,从边上的书柜,抽了一本书望着。
望了一会,不由的满面惊骇,宁亦双快速的翻动着书页,里头一幅幅赤裸的插画提醒她,这分明就是一本黄书。
“你在干什么?”忽然边上传来一个闷声,宁亦双吓得忙把书合上,藏到身后,紧张道:“没,没干什么?”
吴炎烨注意到宁亦双转到身后的手,宁亦双见他望来,忙起身,背着手退到书架前,忙乱的把书塞回去。垂头去拿食盒:“三皇子稍等,宵夜冷了,我再拿去热。”说完也不等吴炎烨应答,匆匆的出了书房,像是怕有人追似的。
吴炎烨望着宁亦双的背影,很是疑惑,转头望向书架,见一本书危危的夹在那,起身走过去,拿起望了一眼,面色也变的有些不自然,只见封面上赫然写着《如意君传》,这可是北周禁书,说的都是男人间的私密情事。
想起宁亦双走时那匆忙的模样,吴炎烨生起几分恼意,朝着屋外冷声道:“把书房的书搬出去烧了。”
第二日,吴炎烨刚起床,就听到暗卫报梁州知府在外头跪着,吴炎烨也不理,用完早膳就吩咐上路。
说这梁州知府也是倒霉,听闻三皇子喜欢书籍,早早就在驿馆的书房备了许多,因为不知三皇子喜欢,又听闻长安城的贵公子,私下都好看黄书,也就好死不死的准备了一些。原本想着投个好,没想到夜里听说三皇子命人把书房的书都搬去烧了,吓得他差点没晕死过去,天没亮就匆匆来驿馆领罪。
这一跪就跪了一个多时辰,驿站的小路都是用石子铺的,跪在上头就像跪在刀尖上似的,刺呼呼的痛,加上冬日风冷,梁州知府这会是冻得直哆嗦。
好不容易看到三皇子出来,忙匍匐在地,哀求道:“三皇子恕罪,微臣有罪,微臣罪该万死。”
吴炎烨扫了一眼梁州知府,从他边上垮过,直接上了马车。
梁州知府匍匐在地,许久才抬头望向远处的车驾,心中惶恐,三皇子不理会,只怕自己这知府也做到头了,想着,一时血气上涌,晕倒在地。
马车晃悠悠的又行了半日,午时,车队在一处平整处休息。宁亦双忙碌着给吴炎烨准备吃食,因为怕大雪封路,车队急着赶路,中途只停歇半个时辰,倒是让宁亦双清闲了许多。只是简单的弄了几个鸡蛋灌饼,烤了一小盘牛肉,便给吴炎烨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