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双便问军医:“大夫,你可知他们身中何毒?”
军医沉思了片刻:“依老夫看,此乃蒙汗药之药性,此药极烈,遇酒更加,服食后需要十二个时辰方醒。”
“蒙汗药。”宁亦双喃着,脑子一激灵:“我有一个解毒法子可以一试。”
军医听了急道:“姑娘请说。”
“命人用大锅放大豆和甘草熬煮,分批喂食,成者半个时辰能醒。”宁亦双也是偶然在书上看到的法子,至于管不管用,心里也没底。
城楼上,一声令下,一罐罐的火油烧酒被投掷出去,城下的南陈士兵惊骇的大叫:“火油,是火油,撤,快撤。”
一时,兵士像潮水一般的往后撤,争先恐后间,被踩踏死者无数。
吴炎烨站在城楼上望着,一声令下:“放。”无数的火箭向城下射去。少顷,乌漆漆的黑夜亮如白昼,成片的士兵被困火海,哭喊声伴着恶臭传来,浓烟滚滚,喊声震天,城楼上闻者无不落泪。
“这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宁亦双愣愣站着,目光呆滞。
吴炎烨这才注意到宁亦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身侧,移动了两步把她视线遮住。“你怎么上来了,士兵都醒了吗?”
“醒了,呕……”宁亦双刚开口,便控制不住,冲到一边,狂吐。吐了好一会,身子软软的靠在墙根处,闻着空气中的恶臭,身子不可抑止的在颤抖,嘴上喃喃道:“太残忍了。”
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击,近处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堆积成山,远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火中哭喊挣扎,空气中血腥味,伴着焦臭味,扑面袭来,这是一种死亡的味道,置身其中,犹如身处地狱。
吴炎烨望着卷缩在墙跟的瘦弱身躯,心生怜悯:“两国交战死伤在所难免,你下去吧,我让人送你进城。”
宁亦双点头,攀着墙壁想要站起,手脚哆嗦着,却怎么都直不起身子。吴炎烨叹了一口气,过去把宁亦双抱起。
宁亦双完全没了思考,只是颤抖着把最近的人抱住,头直往吴炎烨的身上靠,好像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床边有一个人,拿着帕子帮自己擦脸。宁亦双努力的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慕容瑾瑜如玉的面容。怔住,愣道:“公子……”
慕容瑾瑜收起帕子温笑:“醒了,身子可还有何不适?”
宁亦双动了动手脚,摇摇头想要坐起:“我这是怎么了,公子你为何在这?”
慕容瑾瑜见了忙止住:“你好生躺着,大夫说你寒邪入体,加上惊吓过度,要多休息。”慕容瑾瑜说着收起笑容,责怪道:“可真有你的,大冬天还泅水,你可知那河有多急,河面有多宽,要是万一有个好歹,大晚上的谁能救你。”
宁亦双回想起来也不觉得后怕,望到慕容公子这般紧张自己,心里有些冒泡:“我这不是着急吗?对了天门关怎么样了?”眼前又出现一些不好的情景,宁亦双急忙摇头晃去。
慕容瑾瑜望着宁亦双叹了一口气道:“你昏睡了三日,昨日遂州的援军到了,把南陈的军队杀退,天门关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