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宁亦双端着一碟冒着热气的肉片走进屋中:“铁板牛肉。”
吴炎烨只是扫了一眼便道:“肉色发暗,撤了。”
“是。”宁亦双应声径自端着牛肉出了屋子。这样的结果她一点也不意外,想起两个月来的无故刁难,她今日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把厨房搬到院子,就是和吴炎烨杠上的节奏。
炭炉里的陶锅嗤嗤冒着热气,鲶鱼茄子煲也已经妥当,端进屋子,肉烂无形又被退了出来,这已经是被退回的第十二道菜。
午时尾,天空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雨,冷风呼呼的穿过空无四壁的亭子,宁亦双冻得嘴唇发紫,手却不停的浸在冷水里切洗着。
屋内吴炎烨听着瓦片传来的雨声,莫名的有些烦躁,起身,喝了数口冷茶。正喝茶的功夫,宁亦双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头上挂着水珠,带进来一身寒气。也不看吴炎烨,把托盘里的菜端出:“香煎牛柳。”
吴炎烨也不做声,望着宁亦双被泡得红肿发皱的手指。
宁亦双等不到回答,把菜放回食盒,转身往屋外走去。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吴炎烨低沉的嗓音:“你要坦白,我便饶你。”
宁亦双咬唇:“奴婢坦荡,该说的已经说尽。”话毕径自出了屋子。
雨越下越大,往返几次,宁亦双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很是狼狈。把菜端出,手已经明显的在发抖,看到吴炎烨不出声,宁亦双把菜放回食盒,又往外走。
“站住。”吴炎烨望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的女人,已经生起了怒气。
宁亦双径自往外走,身子很快便淋入雨中,眼圈有些泛红,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就感觉心中一团忿怨,要不停的做,不停的做去发泄心中的委屈和怒气。
吴炎烨沉着脸出到屋外,隔着雨帘,还能清楚的看到宁亦双用红肿的双手拿过一根冬笋,放入水中,她的嘴唇紧咬着,依稀能看到一些血迹,眼圈有些泛红,脸上挂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心中莫名的躁动,想起慕容瑾瑜说她是特别的,吴炎烨冷脸,她还真是够特别的,他还从来没见过这般倔强又骄傲的女子。
走入雨中,大步走向亭子,站到宁亦双面前,冷喝道:“别洗了。”
宁亦双垂着头,仿若听不到,继续用红肿的双手搓洗着竹笋。
吴炎烨气怒,伸手一把夺过冬笋扔出亭子。宁亦双望着空空的双手愣了半秒,随即又赌气似的拿过一个土豆放入水中,吴炎烨又伸手来夺,宁亦双死拽着,终还是力气不及吴炎烨,土豆被飞扔出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宁亦双怒瞪着吴炎烨,之前所受的种种委屈都涌上心头,打滚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我在外头好好的做着自己的小生意,你整我;进了皇府,你又百般刁难我,我只是努力想要活着而已,为何你要这般处处针对我?”宁亦双气愤得双手用力拍着水盘,水花四溅,溅湿了两人的衣衫,却没有一人躲避。
“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头百姓,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到了你,如果是我做错,你说出来,我向你陪不是。或者你看我不顺眼,打我杀我。可是你为何要这般耍我,这般不作弄我,这两个多月来,我几乎把十年所学,都搬了出来,可是你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