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炎烨坐在主位,望着席上二人,视线在陈栩身上稍滞,才缓缓道:“天下地大,各有风俗,是吾招待不周,来人给蒙王殿下换海碗来。”
一场席宴夹着火药味开场,中途也冲突不断,都一一被吴炎烨化解,散场,巴特尔甩袖黑面而去,陈栩则面容平静对着吴炎烨虚还一礼,离席。
“年纪轻轻,却沉着冷静,面对巴特尔连番挑衅都辱还回去,这陈栩不简单。”屋内宾客散尽,吴炎烨站在屋中,望着门口方向,缓缓道。
一个黑衣暗卫显身:“北齐使者带兵五百,个个都是身彪猛将,南陈青王带兵百人,却在边境屯兵万众。”
吴炎烨冷笑:“北齐兵强马壮,早有吞并中原的野心,此地离南陈武陵不过百里,不得不防。”话尽从袖中拿出一块授印递给暗卫。
再说宁亦双在慕容公子的屋外等了半响,屋门才复打开,看到一个白须老者从屋里出来,忙屈身行礼。鹤老经过宁亦双身旁的时候,停顿了几秒:“那川贝枇杷膏可是你所制?”
“是,神医可是觉得此方有何不妥?”宁亦双点头应声。
鹤老打量了一眼宁亦双,又回头望向慕容瑾瑜,捋须:“依老夫看妥当得很。”说完也不顾宁亦双满面不解,朗笑着往院外走。
宁亦双回头往慕容公子的方向望去,慕容瑾瑜已经转头,隐约还能望见他潮红的耳垂,宁亦双面喜,也跟着走进屋中。
应酬三日,讲学正式开始,北齐有大儒三人,南陈五人,北周加上慕容瑾瑜更是有十人之众。慕容瑾瑜名声在外,世人都传北周人杰地灵,博学多才者尽出北周,别国当然不忿,此次交流讲学,明静暗争已经不是什么私密事。
众位大儒都是三国内最有名望的学者,轮番讲授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一群学究能说会辩,一个观念偏差都能说上半日不休,穷理、正心便讲了两月有余,转眼时间就转到了十月下旬。
天刚蒙蒙亮,宁亦双便起床去厨房准备早膳,走在院中,看到两边的枯草披着一层厚厚的白霜,哈着气,拢紧身上的袄子,喃喃道:“天气越发冷了,也不知道公子的身子能不能熬住。”想着,今夜一定要偷闲过去探望一番才能心安。
戌时,天已经黑尽,吴炎烨的书房亮着灯,他站在光影处,拿着一封折子,剑眉微皱。少倾,一个黑衣暗卫走进屋中:“爷,蒙王用过晚膳之后人便在别馆消失了,手下正在各处去寻。”
吴炎烨勾唇冷笑:“不用找了,我知道他在何处。”说完,甩袖出了屋子。
夜风骤冷,吴炎烨在院中大步而行,走到一处大门外,不待侍从通报,便已行进屋中。屋内慕容瑾瑜披着厚披风,雍然行一礼:“三皇子深夜驾临,有失远迎,请上坐。”
吴炎烨撩袍坐定,望向慕容瑾瑜:“慕容公子气色不错,想必已经适应南方的气候。”
慕容瑾瑜移步在边上坐定:“多亏了三皇子的关照,太医尽心调理,在下的身子已经大好。”慕容瑾瑜稍顿:“三皇子深夜造访,可是有何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