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柳儿悄悄去了厨房,偷拿酒水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摸黑进了厨房,点了一盏小灯就去宁亦双说的桌上去寻。
不费什么功夫,柳儿就拿到了那壶女儿红,转身准备回去,忽然看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男子。柳儿吓得一哆嗦,手上的酒壶“砰”的一声碎裂在地:“啊……”
尖叫声刚起,瞥见男子的装束,柳儿的尖声戛然止住,忙跪地行礼:“奴婢,叩见,三皇子。”
吴炎烨望了一眼跪地的女子,又望望边上碎裂的酒壶:“你便是新来的厨子。”
“是,是奴婢。”柳儿忙不迭的应着,应完了才回味过来,忙又开口道:“奴婢……”
“今夜的凉拌菜可是出自你之手?上头的麻辣酱是你从何处寻来的?”吴炎烨从不来后院,可是今夜却因为一碟凉拌藕片破了例,同样的一碟藕片,让他想起了那个在他眼底下消失的女人。
柳儿不知事,听着吴炎烨冷淡的话语,只以为是宁亦双犯了事,磕头惶恐道:“三皇子赎罪,都是奴婢做的和别人不相干。”
心底一丝异样掠过,但那感觉消失得太快,以致让吴炎烨无法分辨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你说那酱也是你做的,你从何处学来的法子。”
“奴婢,奴婢……”柳儿有些失语,忽又想起那日宁亦双给她和喜儿吃串的情景:“是,是奴婢从街上一处摊子学来的。”
“摊子。”吴炎烨重复着,串串香可不就一个摊子么,摆手:“无事了,你退下。”
“呃……”柳儿怔住,她还以为勉不了一通责罚,却不想三皇子只是问了几句,便让她退下,一瞬的呆愣过后,忙磕头行礼,退了出去。
寂寂长夜,却总有那么一些人不得睡眠。
卯时刚过,宁亦双便穿戴整齐去了厨房,本以为自己会是最早的一个,不料还没入内就听到里头“砰砰锵锵”的传来一些声响。
走进去,发现御厨正在灶台前,拿着一块白布在擦拭着锅盘,平时泛着红光的面色,今日也显得有些暗沉。
“师傅。”
“来这么早作甚,老夫今日把这些东西洗净,你日后好生珍惜,要是磕到碰到了,老夫决不轻饶你。”御厨继续的擦拭着锅盘,连缝隙里的一丝油迹也不放过。
“我……”宁亦双欲言又止,昨夜因为一盘凉拌菜,三皇子都寻了过来,如果御厨走了,她又如何能留?
厨房内两人各怀心事,默默的做着事情,像等待宣判的囚犯。
这一日的时间分外漫长,宁亦双他们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晚上,意料中的处罚并没有到来,倒是戌时的时候,三皇子给他们两人一人赏了两道菜。
宁亦双和御厨望着赏赐的菜品,失笑出声:“这是不是代表这事过了?”
御厨白了宁亦双一记:“没想到你这臭丫头还有些福运,高粱酒还有没有,陪老夫喝两盅。”
高墙后院内的日子就像重复粘贴,每一日的日常都一样,对于宁亦双来说,这样的日子虽然简单,但也不算乏味。三皇子府有的是银子,可以买任何想要的食材,御厨又是一个对厨艺极其痴迷的人,两人一个现代菜品,一个宫廷御膳,聚到一起,总能擦出火花来,一个月间,两人的厨艺都大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