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双望着相处融洽的三人,心中欣慰,转头走向在院子中乘凉的刘婶和沈婆。
“狗子这孩子来了这里,整日闹腾得很,待会俺要好好说说他。”如今的双姐儿早已经不是在临水村那个孤苦无依的双姐儿了,刘婶作为一个外来人,心内总揣着几分小心,就生怕狗子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
宁亦双拉过一个凳子在沈婆边上坐下,笑道:“婶子你可千万别说狗子,我就喜欢他这性子,做起事情来一阵风,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说出来,不像木根,什么都憋在心里,我老担心他会憋出病来。”
沈婆点头应和:“就是哩,狗子来了这家里可真热闹。”
刘婶谦笑:“俺就担心他把大家伙吵得头痛。”
宁亦双抬头望向厨房,就见狗子赤着脚一阵风似的跑出来,没一会又抱着一堆柴火跑进去,那干劲可是半分也不输沈木根。“我听桃子说,狗子买东西可厉害哩,一篮子卷饼,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完了。”
听到自己儿子得到宁亦双的赞赏,刘婶面色总算有了一些笑:“他也就那嘴巴还使得,俺和他,他爹都是话语不多的人,也不知他这性子随谁?”提到死去的丈夫,刘婶声音低了几分。
宁亦双知道她心里苦,不想她过分沉溺,岔开话题道:“婆婆、婶子我的月例涨了,涨到五两银子了。”
“五两!”沈婆听着,惊得嘴巴微张着,好一会反应过来,拉着宁亦双紧张道:“双姐儿俺们家虽穷,可是如今木根他们也慢慢有出息了,你可,可千万不要为难了自个。”
宁亦双愣了半响,才想明白沈婆的意思,噗嗤一声笑道:“婆婆你想哪去了,我上次回去不久,御厨就让我去了大厨房,三皇子府的厨子月例可是二十两,给我这五两还是少的呢。”
“真的?”沈婆有些不敢确定的拉过宁亦双的手,宁亦双反手拍着她手背:“婆婆你放心,我可是有原则的,我不愿做的事的,谁也逼迫不了我。”
沈婆听着面上的担心总算散开了:“也是,上次秀姑他们提那事你也没应。”沈婆说着面色稍暗,顿了一下:“前几日,你老姨她找来了。”
宁亦双面色一沉:“她来作甚?”
沈婆哀叹一声:“双姐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俺这心里也不舒坦,只是,只是贾府出事了,俺瞧着她那憔悴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
“贾府能出什么事?”宁亦双整日在高墙内,对外头的事情一概不知。
“你还记得贾老爷和柳姨娘给你说那亲事吧?”
宁亦双漠然:“记得,怎么不记得,想让我做那六旬刘主簿的填房,怎么,可是收了彩礼不愿退,把刘府的人若怒了?”
沈婆摇头:“比这还严重,前阵刘主簿犯事栽了,刘府被抄家,抄出了好几箱金子,刘家老小也都下了大狱,贾府也因此受了牵连,家财都没收了,如今一家老小都住回了原先的旧屋。”
这样的变故宁亦双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之前在贾府忍气吞声的日子还恍如昨日,不过短短月余,那些自诩高贵的老爷夫人,便沦为布衣,真是世事无常。“祸从贪起,如果他们当日不起贪念,也不会有今日下场,归根结底,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