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的红木圆桌铺着祥云绣的嫣红桌布,上头摆了七八个精致的瓷盘,里头堆着各色菜肴。面对着满桌的珍馐,坐在桌前的主人却像提不起食欲般,扫了一圈,只是对着面前的小菜动了两箸筷子。
“爷,人已经搬离贾府不知所踪。”离着圆桌半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黑衣暗卫。
男子略略抬头,俊帅的面庞,若有所思:“哦,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三日,属下今日过去探问才知。”
吴炎烨手轻抬,筷子放落桌上,伺候在边上的小厮端着一杯茶水和痰皿走了过来。吴炎烨端起茶水,望向暗卫:“可知缘由?”
黑衣暗卫身子微躬:“听闻贾府姨夫人有意把宁姑娘许给刘林。”
“刘林。”吴炎烨重复着,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刘林任九品主簿,年过半百,夫人去年亡故,此人品行不端,时常流连花街柳巷。”
吴炎烨漱口毕,拿过一块温热的白巾在细细的擦着手指,眉头微抬,懒懒张口:“贪人败类。”
低矮的土坯房,上头稀疏的盖着一层茅草,人在里头动静大些,都会有泥灰沙沙掉落。宁亦双睁开眼睛,脖子上搭着一只手臂,轻轻的把手臂移开,手不小心触到上头的裂口,熟睡的桃子眉头颤动了几下。
“唉”宁亦双望着桃子的手背,发出一声轻叹,这如今已经是暖春了,她的手龟裂的还是这般厉害,真不知道冬日她是怎么的痛痒难耐?
从草铺上坐起,宁亦双帮桃子掖了掖盖在上头的棉絮,朝角落望了眼,只见沈木根卷缩着身子,隐在稻草堆里。宁亦双拿起盖在身上的棉絮走过去,轻轻的盖在沈木根身上,又去推车看了眼沈婆,见她睡得安详,又摸摸额头,感觉只是温温的,才放心的出了屋子。
桃子家是一处独门的小院子,有三间土坯瓦房,房门被她婶子从外头锁着,他们进不去也不敢进,来了两日都待在桃子平时落脚的柴房。绕着屋子,有一圈围墙,围着一个十来丈的院子,院子里半人高的杂草已经干枯,挨着围栏的地方堆放着一些腐朽的杂物,一些新生的野草在杂物间,伸出娇嫩的腰肢,给这破落的院子添了几分春意。
时辰尚早,宁亦双舒展着身子,没两分钟就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来到井边打了一桶水回去,门口处桃子已经蹲在那,摇着扇子生火了。看到宁亦双,桃子高兴的打招呼:“亦双姐姐早。”
“你怎么不多睡会?”宁亦双笑着把水放到桃子边上,看到她被烟熏得红通通的双眼,关心道:“我来吧。”
桃子摇头:“这柴火沾了露水,火生起来烤一会就没烟了,亦双姐姐你去看看婆婆,好像她也醒了。”
宁亦双点头:“好,我进去看看,有事你叫我。”
桃子甜笑着,一手猛力的扇着火堆,火苗终于嗤嗤的冒了起来。
经过两日的调养,沈婆的身子已经略有好转,能勉强的撑着身子坐起,宁亦双走过去,正看到她抬起手,吃力的的梳理着斑白的发丝。
“婆婆我来吧。”宁亦双说着把沈婆手上的梳子拿过轻轻的帮她梳理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