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婆本来身子未好,又听了这样的事,一口气堵在胸口,宁亦双好一通拍抚,才顺过气来,望着陈秀姑哽咽道:“秀姑啊,双儿这孩子可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要害了她。”
柳姨娘见陈秀姑在那六神无主的模样,很是不耐烦:“为了一个外姓人,耽误了你姑爷的前程,你看到时候姐儿会不会怨你。”
陈秀姑听着手紧紧的攥着衣裳,许久才艰难的开口道:“双姐儿,刘主薄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是刘家根基在那里,你要到时候生了一男半女,便有了依仗,即便刘大人去了,刘家也定然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穿金戴银的日子,总比寄人篱下,挨饿受冻强。”
“秀姑,你好恨的心。”沈婆大嚎一声,晕了过去。
宁亦双把沈婆抱住,冷眼望着陈秀姑:“陈秀姑啊,真白瞎了我叫你一声老姨,穿金戴银的日子真有那么好过,你为何又被一个娘姨压着,衣食不暖,自己都过得这般糟糕,又想强迫别人跟你后路,你这辈子真是白活了。”
宁亦双说完,不顾身后人的反应,扶着沈婆就回了院子。
当天夜里,沈婆又发起了高热,人事不省,宁亦双让沈木根提了一桶又一桶的井水帮她擦身,可是任何作用都没有。
想去请大夫,却又连诊费都付不起,正在焦急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宁亦双面一寒,把帕子扔给沈木根,提着一根长棍来到门边。
“什么人?”宁亦双大喝着,把棍子打在台阶上。
“啪”显然来人被吓了一大跳,手上的灯差点飞了出去。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是我。”
宁亦双听见是贾尽忠的声音更是警惕,手举着棍子:“贾尽忠你来作甚?”
“这般泼辣,谁要娶你真是倒八辈子霉了。”贾尽忠嘟哝着走近:“老婆子醒了没,我带了大夫过来。”
宁亦双望去,黑暗中除了贾尽忠和他的小厮,真的还有一人,有些怀疑道:“你会那么好心?”不怪宁亦双多疑,柳姨娘和贾富贵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死心,她必须提防着点。
贾尽忠被宁亦双问得红了脸,别扭道:“什么好心,本少爷是怕那老婆子死在府上,脏了院子。”
“婆婆又抽了。”正在两人对话时,沈木根在屋内急急喊道。
宁亦双急忙跑过去,只见沈婆躺在床上,一抽一抽的,正在慌乱之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老夫人这是热证之像,必须赶紧把高热降下来。”
宁亦双回头,看到身后的大夫背着药箱,也顾不上他是贾尽忠带来的人,忙道:“大夫你快来帮瞧瞧婆婆。”
大夫是贾尽忠带来的,也不敢怠慢,细细的帮沈婆诊治了一番,还亲自帮忙熬药。天蒙蒙亮的时候,沈婆的高热总算退下了,只是还是昏睡不醒,大夫说这是她太虚弱的缘故,休息一两个时辰便会醒来。
宁亦双听着松了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把大夫送到门边。
“老夫人身子虚弱,如今又病加一重,这次虽然险险救了回来,以后要再发病可就凶险了,最好莫气、莫累……”
“砰”大夫正在叮嘱宁亦双,忽然边上传来一声巨响,齐齐转头望去,只见贾尽忠倒在地上,坐着的椅子也翻了,榔头不偏不倚的正好压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