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一个简陋的竹屋,明显的有人住过,站在雨里的人,一直静静的站在那,坟头的小草早就被拔得干干净净,被这雨水冲刷,像新的一样。这个高大的身躯,却无声的颤抖了。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来,忘不了,忘不了,那一幕幕的血泊,可惜,只能眼睁睁的逃离。
如果老天真的有眼的话,又何必卷走那些生命,自己生命里重要的人,他忘记了多少年了,那些最亲的人,却从不去他的梦中,活着,只能活着。
“哥,如今,你的孩子长大成人了,像你也像嫂子……”,声音响在这个夜雨里,他记得,一直都记得,这些年唯有让自己强大,再强大,这样,也许能报仇,他没忘记那血雨里最后的一幕,“哥,我如何不报仇,如何不报”。
雨下的很大,很大,像是附和了这片悲鸣,附和了这汉子的不甘,“活着,活着”。
封海儿把自己关了几天,她逃避着自己,也逃避着别人,这日子,她觉得自己再不出去就会发霉了。自从经过上次那个小插曲,她便窝在这儿,不知像是在埋葬什么还是为了什么。
再出去的时候,她吁了一口气,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彭清清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自从跟随着萧寒麟后,便一直把他作为自己的依赖或依靠,又或许是其他的,她心中也道不清说不明。
如今,亲眼目睹的一幕幕,不更是雪上添霜吗?这阵子,她既消瘦又憔悴了不少,她手中的那副绣卷,还剩下一个角落,看来是永远也绣不完了吧,想到这,眼眸中仅剩的那么丝光好似就这么要消散似的。
要说封海儿倒霉呢,实在该倒霉,她就这么一溜达,就发现,前面一个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想要忽略都不行啊,她想到什么赶紧掉头就走。
“站住”?彭清清看着封海儿依旧不管不顾的悠悠的走着,心中一气,跑了过去,一把扯住了封海儿。
这一下,封海儿想忽视都难,只好转过头,望着面前的人,这不由一惊啊,这几日不见,眼前的人,汗,好似像是吃了几天的泻药一样,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那个高高在上的娇雀呢?这也太憔悴了吧。
之所以让封海儿这么惊奇的是,彭清清一直都是个注重仪表,哦,该说是很注意外表,绝不会像如今这边披头散发,脸上没有妆容剩下一脸的憔悴,每每见了她,哪一次不是把头昂得高高的,像是战胜的小花鸡,恨不得来个天下皆知她喜欢的萧寒麟似得,觉得有必要么?
而相反,彭清清最不喜欢封海儿,不喜欢她的故作清高,更是十分的看不起她,更不喜欢她把头的一腔热血化为冷淡,其实她内心更是复杂的。
封海儿才不屑与她一般计较,反而觉得十分好笑,在她面前,示威?不知道示威给谁看,她可不愿趴在那棵树上,谁爱抢不抢,爱攀不攀的,关她什么事,幸好自己不爱,要不然还不得吃醋吃的牙齿都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