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芝萱就起床为面试做准备。孩子睡得正香,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声。她偷偷地往婆婆房间走去,房门紧闭,她松了一口气。洗漱打扮完毕,吃了几片面包,准备出门,突然想起来孩子还独自一人睡在床上,心中不免有些不忍。可如果叫醒婆婆,就很有可能功亏一篑。于是她狠了狠心,刚想拉开门,孩子那炸雷般响亮的哭声就让她头晕。
紧接着就是抽抽搭搭的哭泣声,透着委屈、害怕、无助。她怎么忍心就这样丢下孩子,只好跑回房间,轻轻拍着孩子的身体。孩子的哭声果然吵醒了奶奶。
“哎呦,我的小乖乖,你怎么哭了?醒了啊……”姜城妈连忙抱起孩子摇晃起来。
“妈,我出去一下。”芝萱趁现在连忙向婆婆提出请求,“您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啊!”
“等等!”姜城妈喊住了芝萱,“你去哪儿啊?”
“去面试。我昨天和您说过的。”芝萱咬了咬嘴唇。
“不行!”姜城妈的回答斩钉截铁,冷酷无情。
“萧芝萱,你争点气行不行,还怕她?”芝萱在心里鼓励自己,虽然心跳加速,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那句话:“我一定要去,哪怕最后这家公司没有录取我。如果我不去,就等于失去了一次机会,您只是我的婆婆,就算是我亲妈,也不能阻拦我想要做的事。更何况这还是件好事。”
说完,芝萱迈出大门,把门带上,身后传来老太太气得发抖的声音:“有本事你去了就别回来!”
芝萱闭上眼睛站了几秒。“总有一天,我要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家,但不是现在。”
当她来到“玫瑰馨香”的总部大楼“玫瑰心”时,发现大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和她一样的面试者。不一会儿,有人出来发了号牌,面试的人还得按照号码排队。“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芝萱不禁开始感叹,“连面试都这么正规。”
她翻看了手上的号码牌,上面写着数字“10”,她是最后一个到的。她左顾右盼,发现其他女孩都比她年轻,有的甚至像大学刚毕业。难道现在的生育年龄都这么早了?这些女孩的获胜几率应该比她大很多吧,附和同样条件的,人们总是喜欢更年轻、更有活力的人。和她们一比,芝萱真是自行惭愧。
进去面试的女人们出来时都一脸高兴,看上去应该是面试成绩不错。
坐在芝萱身旁的女孩有些紧张,不停地捂着自己的脸来减轻烦躁。
想起一边带孩子一边又要出来工作的辛苦,芝萱忍不住和那女孩搭起话来:“带孩子很辛苦吧?白天要上班,晚上又睡不好。”
谁知那个女孩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一样。“你说什么呀?我还没结婚呢!”女孩不满地嘟囔道。
“啊?这个岗位要求不是必须已婚已育吗?”芝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呀?你应聘的是什么岗位?我应聘的可是高级业务员!”女孩有些鄙夷地撇了撇嘴,起身离开,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
芝萱松了一口气,她感到庆幸,那个女孩幸亏不是和自己抢饭碗。回过头来,她又有些难过:自己以往的自信都去哪里啦。
“10号,10号在不在?”大厅里响起叫号的声音,芝萱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在,我在这里!”
走进面试室的瞬间,她紧张的要命,不停地告诉自己要深呼吸。“千万要hold住。”
今天面试的造型是李临秋为她设计好的,大方端庄不失靓丽,颇有几分知性美女的味道。
“你是10号萧芝萱女士?”HR是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女人,面带谦和的微笑。
“是的。”芝萱一边点头一边回答。
“我们已经看过你的简历,虽然你的学历很高,但是好像并没有助理岗位这方面的经验啊。那么,你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让你获得这个岗位吗?”
“我……我……”真是中了墨菲定律了。芝萱不想这么紧张,不想表现地这么差劲,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她现在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一定是太紧张了。你现在对着我都这么紧张,那要是面对总经理,还不晕过去?怎么好好工作呢?”
不管是发自内心的安慰还是善意的玩笑,HR的这几句话倒真的起了作用。芝萱的紧张情绪渐渐缓解。
“当初我来应聘这个岗位时,我没想这么多。我也没想过要以学历胜任这个岗位,因为我看到你们的要求里有一条:必须已婚已育,我才来的。我刚刚生完孩子没几个月,是一个新妈妈,但我也需要有自己的事业。怀孕期间,我一直没有工作,现在还真有点不太适应。但是为了孩子,我必须出来工作,我想,他将来也希望看到一个自强自立有事业心的母亲。”当芝萱说完这些话时,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有自信心了?
HR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我可以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我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你的学历比较高,对于这个岗位实在有些浪费。而且专业又不太对口。所以……”
“我真的非常需要这份工作,这样我的内心才会感到安全和充实!”芝萱决定最后一搏,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
“我是说,如果你在这个岗位上工作的话,必须比别人付出更多,要顶住更大的压力。而且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这期间,你的表现若是很好,公司会提前和你签合同。有异议吗?”HR的话让芝萱吃了一惊,原本以为面试就这样以失败告终,谁知竟然被录取了!
“没,没有异议!”芝萱几乎要喊出来,“我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你居然也不问问待遇就这么轻率地答应了?”HR大姐又开起了玩笑。
“忘了,这个……”
“试用期每月三千元,转正后上调两倍。但是要看你的表现哦,如果很差,也有可能被中途炒掉。”HR大姐总是在最后甩出一颗炸弹,让芝萱的心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