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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晋谒

御林军护卫这亲王马车疾风般卷过街道,来不及躲避的行人连滚带爬地躲避着,然后惊魂未定地看着远去的滚滚风尘,口中愤愤不已。

车内的蒂森亲王内衬软甲,外罩锦袍,双目微闭,表情淡定,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不长时间,随着车外的骏马长嘶,马车平稳地停了下来,接着,耳边响起了德斯坦侯爵恭敬的声音:“启禀王爷,我们到了!”

亲王轻叹一声,缓步下车;似乎还不大适应车外明亮的日光,亲王眯缝着双眼,好大一会,才感叹道:“上一次来到王宫,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都快忘了这里的模样了!”

在众人的眼前,是一片壮观的宫殿群,周围是珍珠白色的花岗岩基座、淡红色墙面的宫墙,高达二十余丈;正前方庄严的入口处,伫立着两排高大的青铜武士雕像,雕像手持长枪,枪头缚着长长的黄蓝两色国旗,迎风飘舞;门内的雄伟建筑掩映在薄薄的朝雾中,平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氛。

在众人的簇拥下,亲王大步向宫门走去,刚到门口,就见一群官员迎了上来,当先一人,紧走上前,施礼道:“亲王殿下,您终于到了,我们等得好苦!”

亲王一愣神,仔细观看了来人一会,才伸手与来人紧紧相握:“国舅大人,多年不见,一向安好吗?如今劳您久候,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厢赔礼了!”

原来,来人就是当今王后的堂兄之一,现任副首相、军务大臣泽林侯爵。由于首相一职,空悬多年,无人问鼎,因此泽林事实上就是代行首相职权的百官之首了。

只见泽林态度谦恭,主动让到路侧,说道:“劳亲王殿下惦记着,我看到您身体还是那么健朗,着真叫人欢喜!”

“老喽,不中用了!将来的王国完全要靠国舅这样的年青俊才掌舵了!”蒂森亲王有意在“掌舵”二字上重重地加上了语气。

“不敢当,不敢当,亲王才是王国柱石!”泽林慌忙摆手道。

“二位大人,我们快进宫去吧,不要让陛下久等。”看到两人互相客套个不休,德斯坦凑上前委婉地提醒道。

“哎呀,您提醒得对,我看到亲王心情激动,连正事都忘了,”泽林一拍脑门,恍然说道:“亲王殿下,王后陛下有令,请您先道加冕厅叙话。”

“嗯?不是说进宫探望国王陛下病情吗?难道我的王兄不在寝宫?”亲王与杰卡斯对视一眼,疑惑地问道。

“国王陛下自然在寝宫,只是还在熟睡,尚未醒来;而王后陛下也希望先见到您,说是有重要事情要和您商量!”泽林赶忙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吧!”亲王略一思考,点头吩咐道。

“是,亲王请,嗯?这两位是。。。”泽林刚想带路,忽然看到了亲王身后抚剑而立的杰卡斯和一脸阴沉的卡佩罗。

“啊,他们啊,”亲王微笑着指着两人,回答道:“这位是我的侍卫长杰卡斯男爵,这位是。。。我的管家卡佩罗先生。”

“杰卡斯男爵勇救世子,我是久仰了,”泽林与二人点首致意:“而卡佩罗先生的名字确实第一次听到,但王爷器重的人,必然都有过人之处,今后要多多指教了!”

“不敢,大人过谦了,还请您多加关照!”杰卡斯和卡佩罗神色不动,一起优雅地微微躬身道。看来,长风先生把必要的宫廷礼节和应酬用语也一并给这两位乡巴佬“速成”了一下。

在泽林的带领下,众人穿过重重宫阙,来到一座有着长长石阶的大殿台阶之上,只见廊下十二根艾奥利亚风格的石柱上雕刻着精美的雄鹰和飞鲨的图案,厚重的殿门洞开,看得清里面金碧辉煌的墙面和穹顶。

亲王怔怔地望着这座熟悉而陌生的殿宇,思绪万千,仿佛数十年的往事一霎那间重现在眼前,他一会儿想起了自己少年时,先王牵着两兄弟的小手,在加冕厅里谆谆教导两人必须互相依仗,互相扶持,要体念祖宗创业艰难,一定要共同守护好这个国家;一会儿想起自己青年时,雄姿英发,为王兄征战四方,并骄傲地见证着兄长在这里进行万分荣耀的加冕礼;一会儿由想起,自己抱着襁褓中的伊尔森在这里接受兄长的祝福,而和蔼的兄长还象小时候一样,捏着自己的耳朵,还轻轻地踢了自己屁股一脚,并笑眯眯地说自己完全没有压力了,即便没有后代也没所谓了,反正弟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亲王越想越无法从往事中自拔出来,不由得,淡淡的泪水溢出了眼眶,模糊了视线。

“亲王殿下!”杰卡斯看见众人都在看着恍惚中的蒂森亲王,便不动神色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提醒道。

亲王立即反应过来,很随意地用手拂拭了一下双眼,仰天打了个哈哈:“人上年纪了,容易怀旧,想起与王兄年少的往事,一时不能自己,各位大人见笑了。”

众人赶忙致意了一番,大致是赞赏亲王性情中人,手足情深,完全是孝悌之举,令人感佩云云。

泽林上前一步,轻声说道:“亲王殿下,王后陛下在厅中已经等候多时,请您一个人进去叙话。”

杰卡斯剑眉一挑,刚想说话,亲王向他使个颜色,抢先说道:“很好,我已多年未见王后陛下,也很想与她单独好好叙叙,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吧。”

“属下遵命,亲王放心,我们哪里也不去!”杰卡斯躬身道,只是在“哪里也不去”几个字上加重了口气,同时轻轻拍了怕胸口,意思是提醒亲王别忘了身上带的逃生卷轴。

亲王点头会意,重重地拍了一下杰卡斯的肩头,然后大步向厅内昂然走去。

当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厅里的一片金光灿烂中的时候,宫殿的大门带着沉闷的声响缓缓关闭了。

杰卡斯和卡佩罗目送着亲王离去,然后无声地对视了一下,各自缓缓点头,开始装作无意识地观察四周的动静;对于泽林等人上前的搭讪,两人不卑不亢,始终保持着一人应酬,一人缄默的默契配合;他们隐隐感觉,在四周一片貌似宁静祥和的气氛中,一场惊心动魄的摊牌的只怕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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