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船似乎经常载客,像晕船呕吐这类事偶尔也遇到过,船家了解了情况,交给我一瓶药膏,给楼栖然抹在额头上,尤其是太阳穴多抹了些。药膏是淡淡的黄色,除了普通药草的味道外还带着点薄荷香气。
也不好在楼栖然房里呆太久,等她睡下之后过了片刻,我轻手轻脚地出来带上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呃,说起来,楼碧月刚刚似乎也呕吐了呢。
为自己的记性感到有些无力,加快了脚步来到房前。迟疑了一下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小心地开门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楼碧月横躺在床上,衣衫未褪,一副懒卧慵姿的景况。夜风从窗口灌进来,拂动了他的青丝。月华般的脸有些苍白,薄唇失色。
嘴角抽搐。这家伙,还真自动……
扫视了一下四周,也没什么可以当床的地方。真是……姓楼的,拜你所赐,今晚得趴在桌上过一晚了。
目光再次落到那张睡颜上,原本就白皙的脸更加雪了。托着下巴走近去端详。……好像哪里怪怪的……该不会……
抬起手拨开刘海覆上他光洁的额头,一股热意顿时袭上手心。我一滞。
完了,医治不及时,已经发热了……
出汗之后吹夜风,汗一旦蒸发便是发热,真是大意。我越过他爬上床将窗关好,复而爬下来坐到床沿,伸手掏出药瓶将药膏抹在他额头上。感觉他的气息平稳了些。
……嗯,看来这个药有点作用。只不过,发热应该也不是什么小问题吧?那时候我是喝了药之后睡醒就好了,船家说这里并没有药,如果他持续发热那也不是办法。
想到这里突然一愣。表情瞬间难看了几分。你爷爷的,总不会要我隔一会儿就抹他一次吧……这时间,刚刚还照顾了楼栖然,我能挣着不睡到多久?
但是……
心里万般无奈,叹了口气。“……真是。”
你爷爷的,为什么老想到在客栈的那晚呢,真给他XX的憋屈!那时候照顾我的也不是这个双面人啊……
扶了扶额头,长吁气。“……败给你们了。”
拉了张长凳坐好,托着下巴端详着楼碧月睡得平静祥和的花容月貌。轻叹。
……他们那时候是怎么做的?祁玄英是帮我抓药,只是这里并没有药,轻彤是倒水,刚刚水壶里的水已经被他喝光了,楼栖然是煎药,还是那个问题,根本没有药。
听祁玄英说那会儿他们还想帮我换下一身是汗的衣服,我又没有衣服可以给他换,那时候他们是想拿谁的衣服给我换了?难道还要翻箱倒柜找我的包袱,这样岂不是动机不纯?或许是想趁机查找有关我身份的线索呢,还好没落成。
呃,想远了,他们那时候还想帮我做什么来着?好像我后来把他们直接轰走了……呃,那,就什么也没的做了?……
一夜寂静。思绪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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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栖然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灰色的身影在床脚的地上坐着,趴在半曲的膝上熟睡,散落的青丝遮去了半张容颜,枕在双臂间的脸带着刚刚睡去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