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我随意地买了几个热腾腾的馒头边咬边拉着牛游湖。
三水镇一共有三面湖,几乎环绕了整个镇,由于接近白琅寺所以这个镇相对比较繁华,湖有三面,名字却都叫诺湖,这说明这里人不会把约会地点定在湖边,否则具体位置分不清。
楼栖然不愿意吃馒头,必须吃有馅儿的包子,硬是托着一人一牛跑了两条街买刚出炉的肉包。
解决了晚餐,本想直接躺在牛背上凑合着睡一晚,又被她拉到一家客栈里头要了两间房——账是AA制。
“喂,你想住客栈就自个儿住去,别拉上我行不行?”
“我得看着你,你随时都会逃跑的!”
“我拖着一头牛能跑多远?它的速度你也见识到了。”
“谁知道你会不会趁着月黑风高我睡的迷迷糊糊地就对我动手?说到底,在一个男子身边总是不安全的!”
“不安全?我现在就郑重地告诉你,你长得很安全,看这脸,多大众,丢在街上就找不回来的一型。”
“你说什么!你敢侮辱我?!看簪子!”
我们从楼下斗到楼上,房外斗到房内,簪子无眼泼妇无赖,店小二早就溜了。
“可恶,不许躲!你果然会踏莎行!萨卡余孽!”
“得了罢,我会给一种轻功起那么没品的名字吗?我没兴趣跟你打,你就歇下吧,你不累我还累了呢。”
“不用!我现在就去叫掌柜退一间房,今晚同住,看你敢耍什么花样!”
“免了,我倒比较乐意跟黄牛睡一个棚里。”
“你敢说我不如你的牛!看簪子!”
“还看?看几遍都觉得难看。”
“贼人!”
没见过这么开放的古代人,居然要跟一个陌生男子同房,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也真是惊世骇俗了。
这样你追我跑,你攻我躲,整个楼层都是我们两个闹哄哄的躁响。最后,还是掌柜的敲开门进了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如同台风席卷过的房间,我和楼栖然正围着唯一幸存下来的圆桌子跑,被他这么一出现一下子停住,死静死静的。
掌柜的视线轻轻一扫,道:“凳子四把,花瓶两个,椅子一对,木盆一只,窗户半扇,屏风一面……一共一百二十四两七钱。”(注:这个世界,价值量是现代的十倍,100两=1000元,一两=一百文=100毛钱。)
一句话,原本剑拔弩张的楼栖然瞬间傻了。当然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怎么说我也不是始作俑者,而且一百多两对我来说刺激是相当大的,看我晚餐都那么简易就知道我对钱是什么概念了……不是贪钱,是“怕”钱。
记得在异世界的时候,我的数学成绩从来是全班第一,不论老师出的是什么题,只要知识没超纲多有深度我都解得出,之所以有这么强悍的水平却夺不了年级第一,就是因为——钱。数学术语有一个叫“利率”,这在我们的考试范围里,跟利率有关的就是银行,这绝对会提到钱,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只要是拿钱来举例子的数学题,不论出得多白痴我一概都会失分。
所以,突然之间欠了别人一百多两的钱,不用告诉我数目都能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