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楚凰提出的条件，第一个卫岸能够明白，但第二个……
“楚殿下，”卫岸眼底染上一层疑惑之色，“我卫国公府乃文臣。”
‘文臣’两字，表达出他送楚凰回去，没有好处。
若届时有人要杀楚凰，那他还会成为累赘。
楚凰自然不会说出真相，“卫公子，若您武功超群，我还真不放心。”
卫岸笑了，是那种很轻很浅，几乎让人捉摸不到的笑。
可不管什么笑，楚凰也没去在意，站起身，做出送客姿态，“如朝，送卫公子出门。”
卫岸出了茶茶府，脸上挂着的笑容便立刻收敛，随之回卫国公府。
卫国公卫潜正在书房等着他，见卫岸面色沉凝进门，脸上也透出一抹复杂之色。
“岸儿，如何？”卫潜凝眸问。
卫岸出大牢后，立刻回府将楚凰在大牢中说的告知卫潜，本来卫潜想要直接上报臻皇，可被卫岸拦下，表示需要再试探楚凰。
是以，卫潜才会将一切事物放下，等着卫岸回归。
卫岸面色严肃的将楚凰的话说了一遍，然后结合起今日在朝堂之上新进的姜钦峰大将军，“父亲，楚凰回雉国一事，势在必行了。”
“区区质子，真有这番难耐？”卫潜紧皱的眉更深了几分，扣在后背上的双手也微微锁紧，“岸儿，难道除了送他回雉国，没有第二天路？”
“父亲，您应该知道，自从二弟的事情后，我们就已经迫不得已了，除非……”卫岸的话没有说完，但卫潜已经知道他要说的话。
除非当初不救卫姜，那么接下来吴国公府发生的一切就为无，大皇子还是完好的，臻国的朝局依旧平衡。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卫国公府背（bei第一声）着吴国公府，背着大皇子，甚至背着站在吴国公府身后的六皇子……卫国公府进一步也许可以继续存在，若是退一步，那必挫骨扬灰，不复存在。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雉国送这质子。”卫潜如今心中已然懊悔不已，声音里透着沙哑、浑浊。
当初让雉国送质子，他也附议了。
“父亲，我们先暂且不动，保持中立。我猜，接下来楚凰应是要动三皇子了。”卫岸开口的语气显然有些不忍。
三皇子赵武康是当初在雉国、臻国两国战争中功劳最大的，如今吴国公府已除，除却三皇子，卫岸暂时想不到楚凰要对付的其他目标。
卫潜眼神一凌，“怎能不动？如今吴国公府没落，新晋大将军姜钦峰根基太浅，若三皇子被动，我臻国必处被动局面。”
“父亲——”
“无需再劝，区区质子，我还真想好好讨教一番。”卫潜态度坚决。
……
半个时辰后，楚凰接到卫岸密信。
至于这封信是谁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代表卫岸的态度。
看完卫岸密信后，楚凰沉默良久。
卫潜要动她，而卫岸却要保她……卫岸和卫潜的态度不一，竟是不惜以身作线，让她了解到卫潜最新动态。
这份密信，让楚凰想到前世卫岸到雉国立刻成为宰相的事情。
经过多番探究，她可以确定如今的卫岸和云千夜没有任何联系，可是卫岸为什么？
明明知道她的意图，却依旧帮她！
“殿下，是有其他变化吗？”如朝看着楚凰的脸色变化，不由低声开口问。
楚凰摇头，抬眸看了如朝一眼，眼底的复杂情绪依旧。
而后，她微微闭了闭眼，将密信落于烛火中灼烧殆尽，“上次让你送的冰玉，到云世子手中了吗？”
“据说世子很喜欢，殿下，世子不是给您……”回了信？
如朝的话没说完，楚凰便知她的意思，云千夜特地给她回了信，信中安抚她辛苦，做的不错，等她回去。
那封信，她看完便烧了。
卫岸的态度实在让她无法理解，楚凰看着眼前的如朝，猜想如朝和卫岸私下联系的概率。
可是半响，她都无法猜想出来。
“如朝，你出去吧，本殿下歇了。”
如朝出门片刻后，楚凰便朝着空气不紧不慢地道出两个字：“出来。”
“我去——”
‘赵武康’随即出现在楚凰的面前，然后直接伸手甩了一个东西给楚凰，“这个东西，本皇子拿着恶心死了。”
看着落在手边的东西，楚凰笑了笑，将东西放在手边的桌上，问：“不香吗？”
“香什么？本皇子为拿着东西，看了一场灾难性的沐浴，本皇子这双眼睛，都要废了——”‘赵武康’几乎咆哮出声。
楚凰面色不变，“你为我办了这事，我自然是要给你好处。待师父回来，我会好好在他面前夸奖你一番。”
“别……”‘赵武康’往后一缩，直觉楚凰不可能说什么好话，“我不需要你夸奖。”
“怎么办呢？我手今天练剑伤了，师父的信，我是无法回了。”楚凰状似苦恼道。
“你说什么？”‘赵武康’气急，面色都变了，“你，你让我恶心一场，竟然……你知不知道，公子若是看不到回信，会是什么结果？”
楚凰摇头，脸上的神色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不知道。”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公子若收不到回信，他就喜欢剥皮拆骨，就喜欢类似眼睛手指那样软软的东西，就喜欢折腾一些人，就喜欢玩玩玩物……”
“哦……玩物啊。”楚凰面色不变，右手手指扣在太阳穴上，“师父她可是说了，要我的皮，要我的眼睛，还要我的舌头……”
“你，你，你……”
……
金国。
紫衣强忍着颤抖跪在简公子面前，他浑身冰寒，一丝气儿都不敢再吐出。
在一刻钟前，他将楚凰的状况和公子报告过后，公子就一直在沉默。而他，也不敢再说话。
这种冰寒之气在紫衣几乎承受不住，喉间觉得血腥味酝酿时，简公子终于启唇道：“原来，茶茶是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