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在瞬间收缩,而后皆倒吸凉气。
只因,刚才还拿着刀抵着楚凰的吴建此时已没了一只右手手腕,那无手腕的手正血淋淋的滴着血。
至于吴建,因断手腕的疼痛,在下一瞬,便如乌龟一般整个人扑在地上。涨红着脸哆嗦几番后,晕死了过去。
他的脸上,还沾染着他自身的血,是以看上去可怖。
整个事情的发生不过在瞬间,离着吴建最近的楚凰见此情景,也是呼吸加速,面色微白。
当今世上,谁敢当着臻皇的面如此大胆伤人?
“来人!”
“有刺客!”
这次,上座着的臻皇大变脸色,浑浊的眼球染上几分嗜血。
这时,一碧绿色的身影跃进大殿,清冽的声音随之传遍整个大殿。
“简公子到!”
众人还来不及惊慌,便见两人抬着淡紫色的软椅,从殿外而进。
软椅上的男子,银发束冠,面色淡然。
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一层金光,令他整个人都朦胧飘逸起来。
楚凰在听到‘简公子’三字时,心就蓦然一沉。
而臻皇,他沉凝片刻,而后竟从座位上站起,面上露出惊喜,迈步朝着殿门外走去,直至男子面前停下。
“原是简公子到。”
臻皇平和讨好的态度,让所有人为之一震。
而秦九珏本温煦的眼神也闪过一抹惊讶,随之恢复自然。
“难闻。”简公子薄唇吐出两个字,臻皇下一刻已作出反应,“来人,将人抬下去,收拾干净。”
半刻钟后,殿内恢复平静,刚才徐徐而来的美人也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
简公子的位置被安排在臻皇的身边,颇有平起平坐的态度。
至于楚凰,她已被安排回原位。
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未发生。
在场的众人,除了秦九珏与楚凰,以及臻皇,皆战战兢兢。
“简公子,您来是……”臻皇问。
简公子没有说话,倒是站在他一旁的男子说话,“臻皇,刚才的人碍了我们公子的眼。”
说着话的男子,身穿紫色锦缎,话语淡漠,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靠近的冷肃之气。
此男子,为一开始跃进大殿的男子,并且为刚才出剑的人。
“既然碍眼,简公子处罚也是应当,今日宴会,我们特地准备……”
臻皇殷勤地说着话,却发现身旁简公子的视线落在……楚凰身上。
对于这样的视线,就算无丝毫情感,楚凰也自然感受到了。
这人来是干什么?而且看臻皇都如此待他,那她岂不是……非死不可?
思及此,楚凰的面色苍白了两分。
至于坐落在楚凰旁边的秦九珏自然也察觉到这一股不正常的视线,本来他就怀疑楚凰和简公子北辰褚有关联,如今看来,还当真是有。
“可有受伤?”清冽且无情绪的问话从简公子的嘴里吐出。
显然,他这话,问的楚凰。
楚凰暗自倒吸口气,从座位上站起,道:“回、简、公子,并、无。”
简公子再度启唇,“还是结巴,无趣。”
这人……
楚凰咬唇,“抱、歉!”
被人羞辱,她还得道歉,可真是……
简公子摇摇头,银发微动间,又道:“本公子这有法子,可一试。”
楚凰垂眸,“谢、公子。”
“来,跟着本公子念:北边来了一个结巴,拿着一把扇子。”
“北边来、了……”
楚凰正打算跟着念,却突然惊觉这内容根本就是在说她。
雉国在北,她手持扇。
“北边来了一个结巴,念!”
“北边来了、一个结巴。”
“拿着一把扇子,念。”
“拿着、一把扇子。”
“拿着扇子的结巴说话一直结巴,念!”
“拿着扇子、的结巴说话、一直结巴。”
……
两人就这样仿若无人般‘教学’,一个风轻云淡,一个咬牙切齿。
可惜,谁都不敢打扰这般‘平和’的场面,包括臻皇。
一刻钟后,终于简公子仿佛疲惫,罢手。
转头对着臻皇道:“半月后,本公子收徒一人。”
……
楚府。
坐落在花厅的楚凰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墨歌虽然没有进殿伺候,但殿内发生的事情他却隐有所闻。
且,楚凰手中的瓶子乃那位权与臻皇等同的简公子所赠,墨歌心下自是欣喜。
“殿下,简公子看重您,且将这伤药给您,以后您可多一层保障。”墨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
他也听说过简公子,那是连七国国君都必须给面子的人,自然能够照拂到殿下。
楚凰将瓶子重重放置在桌上,吩咐道:“这瓶、子收起,给本、殿下拿、盐过来。”
墨歌惊讶,“殿下,这伤药是简公子所赠,定能让您的手臂快速恢复。”
快速恢复?
然后被剥皮拆骨挖眼割舌吗?
“本殿下、自有、道理。”楚凰没有多做解释。
这段时日,墨歌很清楚楚凰的固执,便没有多问,只差人让拿了盐巴至楚凰手上。
楚凰接过盐巴,便直接用另一只手挽起长袖,随即将盐巴直接倒在伤口上。
“殿下,您……”墨歌大惊,连忙伸手抢过楚凰手里的盐巴,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嘶——”
盐巴渗入伤口,楚凰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在瞬间血色散去,额头上也渗出豆大的汗粒。
“殿下,殿下——”
墨歌抬高声音直叫,楚凰却是强忍着伸手抓住墨歌想要去拿水壶的手,“切记,不要、包扎!”
话毕,她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晕死过去。
楚凰不知道是,在楚府东南边,有一男子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在她晕死过去后,飞跃离开,未留半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