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秦揽月推门进去，看见她娘正坐在窗户边，一手支着下颌，偏过头去望向窗外，窗边架子上一盆兰草葳蕤凝碧，垂下柔韧叶条，她的容颜掩在一片疏落的绿里，似乎交织成难以言明的心事。
听见秦揽月的声音，秦明伊回过头来，“政宁走了？”
“嗯！”秦揽月走过去坐在架子旁的椅子上，斟酌半饷，最终直截了当的问：“娘，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和楚尧玦她妈……不是，他娘有关系？”
秦明伊唏嘘一叹，“我就知道你会问，只是这件事情……”
“您要是不想提及就别说了，我知道不知道无所谓！”
“没事。”秦明伊伸手将秦揽月拉到自己跟前，“我和秦宓，也就是政宁的母亲，是打小相识的。她虽说是我远方表姐，而是其实年纪比我只长两个月，因此私下里我都是直接叫她名字的。”
“其实……在嫁进大越王室之前，她是不叫秦宓的，她姓姬，叫睿雪。姬家祖先因为曾受过秦氏的大恩惠，便自愿并入了秦家，因此姬姓女儿男儿凡有出色者，便都是养在秦家，这也是我与睿雪自幼相识的原因。”
秦揽月听着挑了挑眉，“出色的孩子要养在秦家，秦家定然不是心善才替姬家教导这些孩子的吧？”
“你说的对！”秦明伊面上神色淡了些，风平浪静的道：“表面上说的再冠冕堂皇也不能掩盖内里的污秽。”
“娘？”秦揽月轻轻唤了一声，她听的出她娘话语里的复杂情愫，秦氏是她的家族，是曾经给她一切尊荣身份成长乃至生命的地方，而如今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语，想必真的是失望透顶了。
秦明伊却接着道：“当年还是明王的大越帝君，因为出身不高因此并不受先帝看重，就连他的爵位，也是她母妃在朝殿前跪了两个个日夜才求来的。好不容易才得封亲王，封地却是大越北部靠近西齐的荒蛮之地沙漠……时明王尚未娶正妃，先皇后便在明王出曜都的前些日子，提议在曜都各个贵族官宦世家小姐中为明王选妃！”
秦揽月听着“啧啧”的叹，这皇后好生厉害的手段，明面上听起来为明王选妃是皇后仁慈，顾念着自己即将前往封地的庶子。可是明王身份尴尬，他是皇子，却不受皇帝宠爱。哪家贵族舍得将自己家的嫡小姐嫁给他，跟着他去封地受苦，可若是庶小姐，又配不上亲王正妃的身份。一来二去，明王若是娶不到正妃，丢的便是皇家的脸，皇帝肯定会越发厌恶自己这个儿子。若是选到了，也得了各家贵族的不待见。这翻过来倒过去都是好处，皇后的算盘大的可真是好的很。
秦明伊见秦揽月秒懂了便也不在解释什么，“后来过了三天，果然没有哪个贵族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明王为妃，先帝因此大发雷霆……这个时候，秦家便瞅准了时机，‘无私贡献’了一个明王妃出去，当然也不会是秦家本家的嫡小姐，于是这明王妃的差事便落在了睿雪身上，她容色出众又颇负才名，嫁出去既不会辱没了秦家的名声，而将她的宗碟迁入秦家，姬睿雪改名秦宓，秦氏小姐的身份也不会配不上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