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秋似乎被她话里的杀气吓了一跳,“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引你们出山而已……”
“哦,你真是好心。”秦揽月淡淡道。
“这……没有,我真的只是想帮你们!”蘋秋语气重了些,却依旧诚恳。
秦揽月按住她娘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咱们又不是熟人。”
蘋秋畏惧的盯着她手中寒光森然的箭头,脸色苍白的笑了笑,“助人积德,我是好人家的女子,不会害你们的。再者小姐手中有弓箭,若是发现我图谋不轨,射杀了我便是!”
她言辞恳切,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凶神恶煞之辈,一介较弱女子,翻不起什么浪来。
“呵呵!”秦揽月意味不明的笑,却收起了手中的弓箭。
蘋秋舒了一口气,看着秦揽月道:“多谢小姐信任!”
“别!”秦揽月将弓箭背在背上,“信任什么的别说,你得先把你的身家来历交代清楚了我们才敢让你带路。”说着她一转身坐在旁边树墩子上,俨然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样子。
果然她向秦明伊招招手,“娘,快坐下,听大婶讲故事了!”
秦明伊无奈,对着蘋秋道:“见笑了,我姑娘被我宠坏了。”虽然压嘴上这样说着,却还是依着秦揽月坐了下来,也是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样子。
蘋秋一见这母女俩这姿态,不由苦笑一声,也靠着树干坐下来,慢慢开口。
“我知道你们怀疑我,可是我真的是好人,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人,想和你们多待几天。”她慢慢说着,脸上现出痛苦凄凉的神色来。
“我是个疯人,却不是时时刻刻都是失心疯,我大部分时候都是清醒的。我在这山林里一个人待了近十年了,这地方绝人迹,因此我……”
秦揽月点头,原来是个间歇性精神病。
蘋秋继续道:“我就是乌鸦山一百里外吴会镇浅泥湾村人,父母去的早,后来家里遭了火,其他人也都死光了。我那时候还年轻,受了惊吓后便患了失心疯,村子里人说是不许一个疯子生活在村子里,就把我绑了送到这山林里,让我自生自灭……”
秦明伊的脸上现出不忍的神色来,同是女子,见到经历如此不堪者,自然是心生怜悯。
“那你就一个人一直在山林里生活至现在?”她唏嘘的问。
蘋秋点点头,她大概是一个人生活了十几年,已经习惯了。因此提起自己经历,她虽然面上凄苦,眼神却是平静无波,仿佛早已看穿了这些事情。
“大婶你真是不幸!”秦揽月看起来很是同情她,“不过我更好奇你一个人在山里面什么都没有事怎么生活下去的?”
蘋秋撩了撩鬓边的头发,“我本就是农家女子,自小为了生计活没少干。再者村里的人将我送来时连带着我家里的东西都搬了过来,那茅屋也是他们修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秦揽月了然,“大婶你姓什么?”
蘋秋一愣神,仿佛不知道秦揽月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不过她还是回答道:“我姓寂,寂寞的寂,我叫寂蘋秋。”
“大婶你还识字啊?”秦揽月继续问。
蘋秋脸上带了些追忆的神色,“我娘是秀才家的闺女,识的些文字的,我这名字,也是她起得……”
秦揽月脸上一点提及人家伤心事的愧疚神色都没有,坦然的像是刚才那些话不是她问的。
倒是秦明伊略带责怪的看了秦揽月一眼,“寂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女儿年纪还小,不懂礼数,还望见谅。”
蘋秋笑着摆摆手,“当不起什么夫人,叫我蘋秋就好。你家姑娘是个细心的好孩子,若是我儿子还在,恐怕……哎!”
“令郎……是早殇了么?”秦明伊轻声问道。
“是啊!”蘋秋的眼圈蓦地红了起来,“我那孩子我生下他都没来得及见他一眼,就……”
秦明伊越发唏嘘,转身安慰她去了。
秦揽月坐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想着她娘好歹是秦氏大小姐,怎么就这么好骗?人家来电悲情戏码,她就立刻倒戈,这样真的好吗?
虽说这个寂蘋秋的女人的经历确实有够的惨的,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秦揽月也可以确定她不会武功,因为她给自己的感觉不像楚尧玦和惊羽卫这样的高手一般,秦揽月总是危险敏感的可怕。
可是秦揽月总觉的一切都有些似是而非,她说的好像都对,可是一推敲就觉得好像都不对,再仔细一想又都对了。
她看向寂蘋秋的眸光深邃了几分。
“好,既然大婶你执意要带路,我和我娘就恭敬不如从命,先在这里谢谢大婶了!”秦揽月忽然变得有礼貌起来。
蘋秋看着忽然客气的秦揽月似乎有些不习惯,“没事……小姐不用客气。”
秦揽月朝她扬扬下巴,“那走吧,大婶,带路!”